不是有别人,是庄豹真生气了。
“那米先生今晚必须了结掉!”
梁桥傻眼了。
“不行啊,我刚答应他要救他的,他这个人有用,有很大的用处……”他越说越悲哀,看春娘毫不所动的样子,心知这事怕是没救了。
“这不行的!”
梁桥急了:“我去求他。”
春娘两手按住他:“你回屋去,这事别管了。”
梁桥被春娘死命拉住,一时间挣脱不得,心一横,就要喊出来,却正赶上白苗教头提着剑过来。
“那人跑了。”
尼玛!
梁桥的第一反应是窃喜,跑了最好,自己也算是实现承诺了,没叫他糊里糊涂成了冤枉鬼……
可是苗教头却盯住了他。
“据守卫说,是你放走了他。”
这这这……
“这不可能,我绝无此心啊!”
苗教头不听他这些,把他拉去关押米先生的仓房。
小仓房门户大开,地上残羹冷炙仍在,旁边丢着松脱的绳索。
完了,这人必然是先用好话哄住自己,抛出诱饵让自己信任他,为他求情。可比等待庄豹回心转意更省事的,是门没有关,眼前分明一条求生之路。
直接跑了不就得了!
梁桥劈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春娘看着心疼,又生气。
“姑爷,你这祸可是闯大了。零余子身边能有什么好人?那姓米的更是个畜生!”
“你又不认得他,为什么这么说?”
外头苗教头集合侍卫,安排下去,分头逮捕。
梁桥也跟着跑出去,却被一剑逼退。
“你做什么?”
“算我一个呗。”梁桥捂着脸挤出痛苦的笑:“这事是我大意了,我将功补过成吗?”
苗教头懒得看他,对面春娘给他打了个眼风,他便转过身去。
“将功补过也罢,最好别是临阵逃脱。”
“不敢不敢。”
梁桥一脑门子热汗,头也不敢抬,跟着侍卫身后就跑,心里直打鼓,这苗教头是吃什么长大的,眼神像狼似的。
侍卫各自有路线,出了后门迅速散开。
梁桥在后面磕磕绊绊的跟,跟着跟着就把自己给丢了。
眼前是熟悉的街道,但没有人声,望天没有星光,望四周,黑压压一片。他越走越迟疑,越走越害怕,索性回头。
珠市街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摸回来。可这次他走得双腿打颤,却仍然看不见自己的家门。
他停了下来。
“有人在附近吗?我是梁桥啊!春娘?庄豹?”
没人回应。
似乎有黑雾从地底缝隙间窜出来,将空荡的街道填得满满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梁桥被困在黑雾中团团转。
而今晚耍了他的米先生,此刻却在屋脊之上悠然而立。疤郎提着一把新的弯刀在旁警戒,而零余子就站在两人当中,手握着一只古卣。不祥的黑雾从瓶口一阵阵漫出来,被他操纵着往梁桥周身扑去。
“好大的胆子,直接喊上庄豹了。”零余子看一眼米先生:“米象,你来说。”
米象沉吟一阵,微微摇了摇头:“此人来魔教不过短短一月,却已颇得庄首座重用,又有沈大姑姑暗中相护,怕是来历并不像他说的那般简单。”
疤郎嘿嘿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