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非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玩,本来想糊弄一下的,可是怕说出来你会觉得我是故意的。”
九条简单的大脑开始复杂的运转,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呢?然后弄清这个问题似乎是没什么意义的。她定定的望着他说:“三杯,我不习惯欠别人东西。”
他温和的眼神里带着斑斑点点的孩子气:“九条,我不是别人,我喜欢你。”
上
九条转天去学校的时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精神恍惚,心不在焉,去血样的时候针管险些插到自己的手,迷迷糊糊的又把养细胞的表面血给冲洗掉了,旋转蒸发样品一个小时后才发现没有开水温,开天辟地的大色谱忘了跑基本线,反正做什么都不对劲,连看惹都觉得个个长了一张耗子脸,反而看耗子时觉得十分人模人样。于是想三杯那小伙长得倒是真不错。
更加鬼撞墙的是,本来就不在状态,偏所有事情都赶在一天发生,她急得火急火燎。倒霉事也火急火燎,全往她身上靠。商务第四节课应07级辅导员的邀请去学弟学妹做科学讲座的分支讲座,连续把诺贝尔奖错误的说成奥斯卡,怎么改都改不过来。
唯一惊天逆转的是,下午去基础化学楼带本科生做有机化学实验,因为光想着怎么向三杯交代了,没能即使检查出有个学生回流的时候忘记开冷凝水,反应激烈得一整排都是烟,全楼的警报非常敏感的响了起来。
以前哪碰到过这等恐怖的事儿啊,她念本科的时候实验室都烧的冒滚滚黑烟了,驱散人群还必须靠吼,并且无论跟谁说三楼烧起来啦赶快跑啊,都觉得是个玩笑。
今天倒好事情没多大,警报响得天快塌了,九条被吓得不轻,看到系主任满面红光的赶过来的时候。顿时感到这事都没准快惊动党中央了。实验室老师钩手召唤她的一瞬间抱定视死如归的信念,反正零得像“逗你玩”的工资被扣光了也不心疼,好歹能在老boss面前混个脸熟。
没想到,各大主任们直接就把她晾在一边,关顾着开首脑大会了。
一个说:“刚装上的警报器,都还没试用过,这就派上用场了。”
另一个说:“响的好,灵敏度太高了,得调调。”
九条单薄的身躯不由一振,这是什么情况?他们专等着我出事还是怎么着,抓不住重点的方博士插着口袋心情起伏不定,谨慎的问:“老师我还有事么?”
实验室的管理老师朝她挥了挥手,面带喜色:“走吧,走吧。”
她就刻不容缓的离开了,忧心忡忡的想着,学化学的都不正常,不出几年自己也这昂是非不分可怎么得了,迈出楼门仿佛看到了三杯,再一转眼,就是一棵歪脖树,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太不厚道遭了天谴,不找三杯把话说清楚,抑郁的现状也许还会继续下去,再度主动给他打了电话:“你现在有时间么?”
三杯非常紧张,手心里凭空就冒了汗,高考生打电话查分都没有他紧张,那个靠实力,这个靠运气,而他的运气从小到大都在贫困线上挣扎。面容凝重的放下手里的图纸起身,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说。”
“我昨天认真的想了想,咱俩不适合,你看上我,是因为我是你从法国回来遇到的第一个本土女人,就好像小和尚从山上下来遇见的第一个女的一样,都挺不靠谱,而且,你把我想的太好了,我这个人其实非常做作,也非常的小心眼,你那样看我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我。”
“那我多了解了解就行,我没让你立即答应。”
“不是那回事,咱俩压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喜欢看画展,听歌剧,我喜欢看动画片,听流行歌曲,再加上你说你爷爷急着让你结婚,这个任务也太艰巨了,我怕肩负不起重任。”
“九条,你说了半天全是接口,不如给据明白话,哪里不好,我努力改正。”
就是这点最不好,性格太温和的男人总让人感觉不够强势,难以担当。“三杯,说实话,你这个挺好,长得好心地也好,我把你当朋友,可是不能把你当男朋友。”
三杯左手举着手机,右手非常无力的搭到脑顶上,沉默了半响,说:“成。”
挂上电话后觉得心里特别不痛快,能痛快么,让同一个人拒了两次,就好像被一辆车从身上压了过去,然后司机好奇压的是什么,车倒回来的时候又被压了一次。
晚饭时接到莫西西的电话,劈头盖脸的问:“任晓川哪点配不上你啦,你喝醉了人家把你扛回家,你爬不动了人家把你背上山,你被带伞人家接你去吃饭,合着你拿他练习摆谱的功夫呢?”
九条纳闷,没跟别人说啊:“你怎么知道我没答应他?”
莫西西叉腰:“我还不了解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要是事成了早就给我打过来啦,闷头不吭声的准是没好事,你现在心情还过不?要不咱周末去打彩弹吧。”
九条喝了口水,没啥还不好过的,就是觉得可惜:“西西,要不你完善过来我家住吧。”
莫西西想也没想:“行啊,我今天观摩的两台手术都死了人,正想找个阳气壮的帮我去去晦气。”
“你别来了万一我阳气不够,再让你把我给克死了,冤不冤啊,你还是去马路山随便抓个男人就地解决吧。”
“要不咱周末去打彩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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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带你去看鲸鱼的分割线
周末早晨六点的时候电话忽然想起来,九条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把枕头折过来遮住脑袋,哼哼唧唧的尚且找不到存在意思,电话铃非常顽强的一遍一遍的叫唤着:“不许动,把手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