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繁笑道:「就算错认了,也不过练练功而已,于前辈无损。」
「很不好。」
白少情瞅着徐梦回半晌,心思急转,末了,才冷笑道:「此人并非蝙蝠。」
白少情与她对视片刻,叹了口气,「他现在如何?」
「哦?」司马繁问:「前辈如何知道?」他这么说的时候,身形似乎根本没动,却已经离白少情近了至少两步。
「公子不问我怎样吗?」
白少情忽然一震,看司马繁一眼,轻声问:「司马小姐有喜了?」
她摆动纤腰,坐到白少情对面。
司马繁赞道:「前辈真厉害。」
水云儿乌溜溜的眼睛轻快地转着,口中吐出两个字:「驴子。」
白少情叹气,「徐和青已经死了?」
「想起了什么?」
「妹夫的急病,前辈今天是亲自去诊过的。」司马繁摇着扇子慢慢道:「我挺器重和青的,可惜他身子不行。不过,幸亏小妹肚中留了骨血,徐家不至于断后。」
「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一样东西。」
徐和青一死,徐梦回当然也失去价值。
「你笑什么?」白少情问。
白少情静静看着司马繁,忽然笑起来,「司马公子,你倒会耍把戏。」
水云儿吃吃笑起来。
「比不上你。」
白少情纹丝不动,打量水云儿一眼,唇角带起一抹冷然笑意,将碗中剩茶统统喝下肚子,轻轻哼了一声。他戴着人皮面具,却掩不住骨子里的风情。
「何时现的?」
水云儿的目光,忽然狡诈得令人心寒。
「到这宅子后的第三天。」司马繁欣然道:「风情这物,可不是一张面具挡得了的。况且,向副教主还暗地瞅了几眼。他是亲眼见过你的人,自然不会认不出你。」他一边说,一边收了扇子,向前一放,似乎要将扇子递到白少情手里。
白少情低头,手中的茶碗已经半空。
白少情早全身凝气,见他动时,却现后路已经被隐隐封死,朝任何一个方向躲,都只会牵动司马繁更大的杀气。
水云儿轻诧道:「咦,若不是决意和水云儿一道,公子怎么会喝水云儿端的茶?」
无可奈何,只能迎。
「你凭什么要我留下?」
白少情迎的,不过是把纸扇。但这纸扇,却忽然变得比刀更可怕。司马繁的身形移的不快,悠然自在,就如在院子里散步;可他只移了一步,已经到了白少情跟前,诡异的笑容仿佛瞬间从司马繁的嘴角,传到白少情的肌肤上。
水云儿说了半天,话锋一转,软声道:「教主怕他晚到一点,公子便又跑了,命我请公子留下。公子啊!你千万不要贸然离开呀,否则水云儿我罪责难逃。」
白少情一指,点在纸扇一端。
他知道水云儿正在搅花花肠子,葫芦里不知在卖什么药,抱定以静制动的主意,一丝表情也不泄漏。
「锵」的一声,仿佛石头敲在铁器上一样,竟冒出几点火星。
听见封龙的事,白少情还是禁不住竖起耳朵仔细听,心头不断敲着小鼓,听水云儿说封龙没有来,松了口气。但另一种惆怅,却不知不觉从脊梁下往上窜。
「好功夫。」司马繁戏谑道:「横天逆日,火气十足。」手腕一动,朝白少情双手扣去。
水云儿眸光似水,乌溜溜转着,「公子好无情,可怜我们教主一心惦记着,两年间不知花了多少心血找人。唉,怎么偏偏就让司马繁那家伙先找着了?我一见公子,高兴得慌了神,连忙送信告知教主,教主也激动得不知怎么才好。他本急着要亲自来,却有好多事耽搁着。公子不知道,这两年出的事情可真多。」
白少情识得厉害,仓皇疾退。
白少情自坐在椅子上,端茶慢饮。「我不想问,你也不必告诉我。回去告诉封龙,今非昔比,蝙蝠不是随便派个丫头来就可以看住的。」
只觉司马繁若有若无地笑了笑,轻飘飘伸手过来。
如果她不是封龙的贴身丫头,如果她不是正义教的护法,恐怕连白少情都几乎要相信她真的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