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此语,简雄在一侧是默然不语,杨宸倒是听得稀奇,女儿大婚赠剑,倒是一桩趣谈。
简雄领着杨宸入座之后,王氏就告退去了厨房。
千岁殿下亲临,要她一个将军夫人去行那庖厨之事并不算过分。
“殿下”简雄唤了杨宸一声却又是不语,只是满眼透着难言之隐。
“何事啊?”杨宸把佩剑放到了一旁,松了松身上的铠甲。
“末将有个不情之请”
“哦?”杨宸一问,一桌的去疾和安彬倒是起了看戏的心思。
这一路南下途中,简雄可是从排兵布阵讲到了风土人情,看着就是人精一般巧舌如簧的人物如今却是这副女子般扭捏作态。
“平日里,贱内总是去做那庖厨之事,末将念其心意难得,总是赞不绝口,末将今日入了府内,才知贱内竟然是亲行了那庖厨之事招待殿下,一会能否请殿下用到某些菜式不合口,稍且忍耐,末将定感殿下之大恩!”
听到简雄那张五大三粗的脸讲的竟是这愁苦之言,杨宸如何能忍住不语。
如此粗糙之人,若是脱了铠甲放到夜路上,说是穷凶极恶的匪都看不出真假。
娶了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是将军府里一奇,这将军夫人擅武艺又是一奇,堂堂大宁五品将军惧内到如此程度更是一奇。
今日的将军府里,可算是开了杨宸的眼界。
安彬最先笑了出来:“怎么,将军是要殿下欺瞒夫人不成?”
“安统领有所不知,贱内之厨,是上不得台面的,末将确乎不曾料想到贱内竟会因末将平日夸赞之语,生了为殿下主厨之想,若殿下尝出不同,那便是平日里末将作谎欺瞒于她”
简雄这一脸无可奈何的忧惧神色放到那张极恶的脸上让杨宸是笑得前仰后合,连连问道
“知晓你欺瞒了又当如何?”
“少则三日,多则半月,末将是回不了这将军府了”
这话说完,连那看着憨傻的去疾都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殿下,在听他胡语些什么,笑成如此模样?”
这王氏端了一尾鱼来,见到除了简雄一脸苦涩,其余诸人是笑得前仰后合便明白定然是这匹夫又在污她声名,大吐苦水。
这宁关第一句“夫人开口,城门便要塌咯”的笑谈就是最先出自简雄之口。
这王氏刚刚将鱼放到了杨宸桌前,就跪于身侧说道
“殿下,妾身又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否?”
杨宸此时正是乐不可支,想来这夫妻也是良配,怎么连求个事都是如此一般作态。
“夫人今日辛苦,若本王力所能及,但说无妨”
“今日可否请殿下不要臣妾夫君饮酒作陪”
“嗯?”
杨宸不解,大丈夫不把酒言欢,怎么能算接风,可王氏也不曾解释。
既然开了金口,便只得应道“听夫人的便是”
“谢殿下大恩,臣妾告退”
王氏刚刚告退,杨宸便用筷子夹了王氏所烧之鱼放入嘴中。
刚入口内,先觉其辣无比,又透些酸涩,再之后便是极苦的焦味。
此生都不曾用过如此难食之鱼的杨宸,猛得用桌上之酒饮下,可辣更甚,味更苦,焦味更猛。
“水!”杨宸唤着去疾,去疾环视寻觅不得,还是那王氏亲手奉了一杯泉水方才救了杨宸之口。
如此一来,杨宸是全无食欲,只是看着安彬,去疾全都绕开王氏所烧之鱼狼吞虎咽而闷闷不平。
至于王氏初瞧着杨宸用了一尾鱼就是满脸难言之色,再瞧着精心所煮之鱼除了简雄全然不曾再有人食用。
自然是懂了些不同。
一个时辰之后,送了杨宸离府,这将军府可就热闹了起来。
“姓简的,你竟然骗我,今日害我在殿下面前如此出丑!”
“夫人,你且听我解释,夫人之鱼本就是南地菜品,殿下乃是北人,自然是用不惯!”
简雄慌乱中躲开了王氏刺过剑,绕到桌后,瞧着一脸怒意的王氏算是明白今日必有一劫了。
而在府门推了要亲送杨宸去大营之请后,十几骑在宁关内慢悠悠地走着。
“安彬,你说那王氏为何不让简雄饮酒?”
杨宸有些困乏,可这寒意仍是让他强撑着坐在马上。
“殿下,这或许是要求子的缘故,饮酒于求子,是大不利”
听完安彬解释,倒是解了杨宸疑惑,也不禁暗自窃喜,今日没应了简雄送行之请,否则扰了人家夫妻的温存,倒显得自己这王爷不通人情。
可此时的简雄,没有温存,唯有苦意。
“夫人!你要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