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间
耶律元拿到信的时候心急如焚,他就耶律青和耶律瑶两个儿子,现在两个儿子都被人掳了去,更令他忧心的是耶律瑶还中了噩谟奇毒。
噩谟巫医在整个厥北都是出了名的毒,平日里就喜欢逮着毒蛇毒蝎子,提炼这些畜生体内的毒。
耶律元猛地一记重拳砸在面前的桌案上,道:“噩谟之人实在可恨,成日里就知道捯饬那些害人的玩意儿。”
高备被耶律元突然发的火吓了一跳,道:“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瑶瑶在狼泉中了噩谟奇毒,”耶律元愤恨道:“定是噩谟的人派人乔装去宁西下毒,若是中毒的全是汉人也就罢了,偏偏还害了我的儿子,简直可恨。”
“瑶公子至今还没有回来,定是被扣在狼泉了,”高备忧心道:“公子是否中毒还说不清楚,许是汉人在使诈,故意挑拨我们和噩谟的仇恨。”
“我们和噩谟之间的仇恨还需要旁人挑拨吗?淳于老贼出尔反尔,一二再再而三地羞辱瑶瑶,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耶律元气怒道:“好在前些日子噩谟王死在了雪上之下,他纳尔罕就是再又本事也翻不了天。”
高备跟着耶律元许久,早知他是个轻敌之人,而且随着他年纪越长这个短板就越明显,高备道:“纳尔罕可是在和他的一众兄长争斗中胜出的人,定是有些过人的本事在身上,大王不可轻敌。”
对现在的耶律元来说,轻不轻敌都是后话,最要紧的是要解开他儿子身上的毒,要不然等到毒发身亡就来不及了。
耶律元道:“眼下当务之急是先解了瑶瑶身上的毒,这样,你立马去和噩谟找纳尔罕要解药,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都行,只要能解我儿的毒,我什么都愿意。”
高备一走出帐子就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些年就是因为耶律元的一再退让,阿妲木才会一直被厥北各部打压,不断往东去,地势越来越少,大部分的地几乎都被人瓜分掉了。
若是耶律元都有一丝骨气,阿妲木也不会沦落至此。
高备快马加鞭前往噩谟,此时纳尔罕正在给曹嫣然编辫子,曹嫣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道:“还是竟京的风水养人啊,自从来了噩谟,皮肤是越来越粗糙了,不如从前好看了。”
纳尔罕笑了一声,继续给她编头发,道:“你怎么样都好看。”
曹嫣然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是在哄我开心。”
底下的士兵突然来报,说了高备前来一事,纳尔罕握着曹嫣然的头发,不解道:“耶律元的人怎么会突然来此?”
士兵:“属下不知,但他说有要事要面见大王。”
纳尔罕:“那就让他先等着,我给夫人编完头发就过去。”
“是。”
曹嫣然道:“你先去忙吧,编头发这种小事让侍女来就可以了,你不必费这心思。”
纳尔罕仔细地编着辫子,道:“不碍事,我就喜欢为你费心思。”
良久,纳尔罕才掀开帐子,让人奉茶接见了高备,纳尔罕客套道:“天儿都这么晚了,高大人怎么有空前来?”
高备:“我是替我们首领来的,前些日子首领的长公子在狼泉中了噩谟奇毒,命在旦夕,首领特意让我前来讨一副解药。”
曹嫣然趁着账中无人,借着给他二人送些瓜果过去的借口,在帐子外偷听他们的谈话。
“解药啊,好说,”纳尔罕面色为难,道:“就是不知道瑶公子中的是什么毒,巫医性子实在古怪,成日里都在钻研各种奇奇怪怪的毒,若是不知道中的什么毒,我也不知道该给什么样的解药啊。”
高备道:“公子是在狼泉中的毒,之前邯楹小姐在宁西停留过好好长一段时间,她或许能知道。”
“这样啊,但是很不巧,邯楹在宁西受了重伤,至今还昏迷不醒,”纳尔罕不愿意轻易地就给他解药,道:“就算她知道,也没法说出来啊。”
高备当然知道这是纳尔罕的推脱之词,但他不敢说穿,毕竟是求人办事。
高备道:“小人来的路上,首领说过,你可以尽管说条件,只要能拿解药来救公子。”
纳尔罕:“他当真说了此话?”
高备:“当真。”
纳尔罕笑了笑,道:“明日我就让人把解药送去阿妲木,至于条件日后我会告诉你们首领,若是没什么是的话高大人请回吧。”
高备才刚起身,纳尔罕就叫住了他:“高大人。”
高备不解道:“大王可是还有什么事没有交代的?”
“耶律元虽是一族首领,却是个色厉胆薄之人,若非如此,阿妲木也不会发展到如今的局势,”纳尔罕继续道:“高大人一腔忠勇,腹有良谋,何必苦苦追随这般目光短浅之人?”
高备:“大王这是何意?”
“择木之擒,得栖良木,择主之臣,得遇明主,”纳尔罕起身道:“本王钦佩高大人的勇气和谋略许久,若是高大人不嫌弃,噩谟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高备一时拿不准纳尔罕的意思,虽说耶律元的确是个无用之才,但是却对高备有知遇之恩,若是因为纳尔罕短短几句话就反戈,岂不是轻贱了自己?
高备:“小人多谢大王看重,天色不早了,小人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纳尔罕莞尔,道:“高大人请。”
“夫人,你怎么站在帐子外面?”外头传来了士兵的声音,账内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幸好曹嫣然手上还端着装着水果的盘子,不慌不忙道:“大王在账内接待高大人,我拿了些瓜果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