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逍遥听得一愣,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苦笑了下道:“我倒是忘了,你们江家的铸造术本就高超,不卖暗器只是因为不想得罪他们,不代表你们做不出同等工艺的暗器。”
江元秀被叶逍遥的话弄得一怔,江家能做不属于蜀中唐门的暗器只有江家嫡传子弟知道,因为江家四代单传,也就是说这世上知道的人只有名剑候和江元秀,眼前的这位摩尼教行意使是怎知道的!?
叶逍遥似乎也注意到了江元秀脸上的疑问,叹了口气,神色莫名,似是回忆起什么,道:“小侯爷你不用疑惑,说起来,我叶家与你江家还可以说得上是个世交。”
江元秀诧异的看着叶逍遥,他名剑侯府江家与摩尼教的人是世交,这怎么可能?
叶逍遥将一直背着的那个包裹从背后扯了出来,打开来,却是一把亮闪闪的银枪,道:“这把银枪,是你江家先祖在我大魏开国太祖在位时,亲手打造赠送给我叶家先祖的。”
江元秀扫了眼那把银枪,也许外人看不出来,但作为江家子弟,并且是一个将祖传铸造术学得透透的江家弟子,一眼便能看出这把枪确实是江家铸造,江元秀抬头看了叶逍遥一眼道:“你是中原人?”
叶逍遥道:“祖籍洛阳。”
江元秀觉得有些嘲讽,道:“我倒不知道中原子弟,而且是手握名剑侯府铸造的兵刃的中原子弟,竟然会是摩尼教的行意使。”江元秀本来对摩尼教没什么意见,甚至相反,以前玩游戏的时候还很喜欢摩尼教,就像很多游戏里面加入“邪恶”阵营的人永远比加入“正义”阵营里的人多,这儿年头,说一个人是好人都像骂人似的,江元秀或者说以前的周洲也不例外,对于“作恶”做的光明正大的摩尼教有种说不出的喜欢,但来到这个世界,认识了这个世界的人,变不样了,因为摩尼教“作恶”屠杀的人中,有好多好多,他认识。
人总是这样,当事涉自身或者自己的朋友亲人认识的人时,便不再能做到事不关己风凉旁观。
叶逍遥也听懂了江元秀话里的意思,道:“小兄弟,你不用话里藏话,我知道,摩尼教很多教众作恶多端,但我不是,我叶家先祖当初欠了摩尼教情,所以答应在摩尼教认个闲职,摩尼教的事情,我们叶家从来不搀和,再者退一万步将,就算我叶家搀和了,你也没涨工资怪我,我叶家不欠大魏朝什么,倒是大魏朝欠了我叶家不少东西。”说这话时,叶逍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江元秀面露疑惑,上下打量叶逍遥,叶逍遥看到江元秀的表情,面露伤感,道:“幽州玉龙府,雁门八部骑,江湖风云起,掌中定乾坤!你听过这句话吗?”
江元秀道:“知道。”大师兄和自己说过,三十年前峨眉浩劫就与此有关。
叶逍遥道:“你知道韩玉龙吗?”
江元秀道:“当然,家父对我说过,名剑候侯府昔年能获先帝亲笔御赐题字,并特准贩卖军械,要夺赖韩大将军在太祖面前的进言。”
叶逍遥冷笑了声道:“江湖人都知道雁门八部乃是韩大将军一手创立,也知道韩大将军驻守幽州府,守疆卫土,数次击溃蛮夷犯边,为朝野江湖爱戴敬仰,却少有人知,韩大将军晚年时,雁门八部分裂内斗,害死了韩大将军!”
江元秀一愣,他听大师兄说过雁门八部是朝廷官职江湖的利器,也知道雁门八部是韩玉龙韩大将军所创,却不知道雁门八部原来昔年有过内斗往事?
叶逍遥面色阴沉道:“我叶家先祖本是江湖中使枪的高手,仰慕韩大将军为人投入韩大将军麾下,将军见先祖根骨不俗便收为弟子,时时加以指点,并请你江家先祖为我祖打造了一并金刚亮银枪,我叶家先祖便是后来雁门八部中的天部,天部多为骑兵,擅使长枪,常年征战塞外。有一年,先祖在外杀伐回了幽州府,却发现韩大将军莫名暴毙,死时嘴唇指甲乌黑青紫,显然是中了剧毒,而雁门八部中有颇有些形迹可疑之人,我先祖想要查出到底为何韩大将军会中毒,却没想到立即便受到不明人士埋伏追杀,家中族人死伤殆尽,只有我祖父这一只逃亡了塞外,存活了下来。”
江元秀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对大魏朝不满,所以你帮摩尼教与中原武林人士为敌。”
叶逍遥自嘲的笑了笑,道:“我没什么意愿帮摩尼教那群疯子,只是我个人欠了五行使中一个人的人情,当初他邀我入教我不好拒绝,今时今日,我绊住你们一行人等也是还昔日我欠下的人情,要不然,你以为就凭你的那些护卫的身手,会至今只是受伤,无一人丧命吗?”
江元秀神色不动,道:“你为什么想绊住我?”
叶逍遥挑了挑眉,道:“你自己难道不清楚?”
江元秀道:“如果你背后的那个人不希望我对师父或是大师兄说一些事情,那杀了才是更好的选择,绊住我没多大意义,只要我活着,早晚都会对师父或是大师兄言明真相。”
叶逍遥道:“那我不关心,我只知道嘱托我的人只要我拖住你,多余的事情不需我做什么。”说着,叶逍遥向江元秀拱了拱手,道,“小子,言尽于此,后会有期了。”言罢,只见一条白影划过,叶逍遥已经不见了踪影。
如此耽搁,等到江元秀到达泰山脚下时,玉皇顶比武大会已经接近尾声,在山脚下接引江元秀上山的峨眉弟子十分兴奋,不断的谈论着关于比武的种种,直说楚云楼这次十分给峨眉长脸,同辈弟子中大杀四方,毫无敌手,这次峨眉真可谓扬眉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