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栖的目光顺着水滴流淌,他缓缓抬头,与苏悯垂落的眼眸相对,刹那间,灵犀相通。
苏悯的小脚从何栖手中挣脱,踩在何栖跪倒在地的腿上,时不时轻轻用力,随后嘴角露出一抹笑,像是顽皮的孩童那样,试探着何栖。
何栖跪坐在地,两手垂在身侧,抬头痴迷的仰望着苏悯,感受着苏悯的触碰。
紫色长袍滑落,堆积在苏悯腰部两侧,腿抬的有些高。
何栖动了。
他抱住苏悯,轻轻落下一个吻。
苏悯依旧是那种天真的笑,用拖长的黏腻语调喊了一句:“何大哥”
仿佛九天垂落的春水尽溶于他,何栖被这短短一句话勾的心潮涌动。
他将人抱起。
“乖孩子。”
他以身饲鬼,又有何妨?
苏悯第一次在画以外的地方过夜,准确来说,是何栖怀中。
烈日已经高悬,何栖用薄被将两人完全挡住,黑暗里嗅觉更显敏锐,何栖闻到苏悯身上那更为浓烈的香气。
他紧抱着苏悯吻了上去,长夜漫漫,帘帐里自有万千旖旎风光。
而苏悯则是吸取前辈们的教训,专心致志,好让自己的鬼力修为提升。
吸人精气的画中小艳鬼(4)
恍惚中不知时间流逝,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当不小心掀开的缝隙,透进来的不再是明亮的日光时,被子才被彻底掀开。
苏悯闭着眼躺在床上,嘴角微微带着笑,青丝在床上蜿蜒,容光愈盛,似乎比昨天还要诱人。
他感受着身体的一阵阵暖意和充实,就连力量也增强了不少。
怪不得大家都想要阳气!
何栖端着热水过来放到一旁,抱着苏悯,苏悯浑身无力,只能攀附着何栖,眼含水雾眉带风情,甜腻又委屈的喊了一声:“何大哥”
何栖初识情滋味,恨不得时时刻刻抱着苏悯,只是说话,他也觉得愉快,谈论的话题更是粗浅,丝毫不影响两人的柔情蜜意。
今早鸡鸣时分,苏悯就从睡梦中惊醒,要离开这,可是何栖却不肯。
何栖第一次体会这云雨之事,全然被镇住,又是哄骗又是亲吻,让苏悯恍惚中答应了他的请求,于是过了漫长时间他才松开苏悯。
何栖内心一片酸软,抱着人细细的安慰,感受着怀里不那么冰凉的身躯之后,感到一阵满足。
苏悯是他的,画是他的,人也是他的,他可以一辈子用阳气供养苏悯,只要苏悯时时刻刻待在他的身边,永远不离开。
苏悯向来乖巧,一派天然纯真,有些时候却自然而然流露风情,会扭着身子喊他哥哥,也会嗲着声音同他撒娇。
苏悯先前毫无经验,何栖也是一样,但要说苏悯是为得阳气天生如此,那么何栖就是蓄意引导刻意哄骗。
面对那样一个,全心全意望着自己,依赖自己,信任自己的艳丽美人,何栖没有办法没控制自己内心肮脏念头的诞生。
苏悯实在太乖巧,又听话,对外界可以说是无知,像一张白纸,何栖忍不住的要在这张白纸上满满当当的留下自己的字画笔迹,最好是别人一看就知道苏悯属于他,他也属于苏悯。
不,最好是没有任何外人来打扰他们的生活。
那是下流的,肮脏的,可怖的,隐秘的欲望。
他心甘情愿的,甚至是迫不及待的要用自己的身体去喂养这只小鬼——唯有那样,才能让他们彻底相融,一体而生。
只有一点不好,苏悯每天早晨鸡鸣时,太阳还未升起,他就要离开这栋宅子,夜间日落时,才再度出现。
每次离开,苏悯都要绞尽脑汁,想出不同的借口,好让这个书生不起疑。
苏悯的谎言破绽百出,而何栖却从不揭穿,他乐得看苏悯为了隐瞒他千方百计编造谎话的样子,那模样可爱勾人,让他恨不得死在苏悯身上。
苏悯是个好奇心很重的小鬼,第一喜欢的事情是吸阳气修炼,第二喜欢的事情就是看何栖念书。
只要何栖不动,他甚至能一整晚都看着何栖。
他还特别有礼貌,知道不能打扰别人,每次何栖拿起书本他都要站在边上,但又不挨着何栖,眼神里全是那种羡慕崇拜。
何栖有些嫉妒自己,好几次生出了要告诉苏悯自己是个道士不是书生的念头,然而都被他悬崖勒马。
这只小艳鬼虽懵懂天真,可面对道士这个天敌,难保他不会害怕的躲进画里不出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事实上,何栖恨不得把那些经书全丢了,最好在四面窗户上都悬挂好帘子,遮住阳光,他只需要一点烛火和一方床榻,日夜搂着苏悯。
为了更接近这个妄想,何栖开始哄骗苏悯。
他自己坐在椅子上,抱着苏悯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拿出一本《诗经》,要教苏悯念书。
苏悯都开心死了,他发誓自己要好好学习,做一只有文化的小鬼,最好是能学着古人那样,摇头晃脑,抑扬顿挫,这样别的小鬼一看,就知道他很高雅了!
诗经开卷是一篇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诗经被何栖摆放在一旁,另一边铺着一张白纸。
何栖先教苏悯正确的执笔方式,那笔虽是画符所用,可是也都是用黄狸毛所制,笔锋锐利,笔肚饱满,拿出去卖也价值千金。
毛笔的笔杆乃是檀香木所制,均匀细长,通体黑色,散发淡淡幽香,苏悯肤色白润似牛乳,他照着何栖教的姿势,握住笔杆,一手捋着过长的袖子,一脸严肃的要写那个关关雎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