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知道的是,李南承的这个习惯是因为沈予臻养成的。
如果不是沈予臻每天非要削个苹果硬塞给他,他这么不懂爱惜自己的人,才不会这么养生。
沈予臻啊……
李南承在心里默默叹气,就听到李本溪惯有的略带沙哑的低沉嗓音在一旁响起。
“包装成这么好看的果篮有屁用,难吃。”
李本溪咬了一口便将剩下的放到桌上的空碗里,这才看向李南承。
“跟你一样,中看不中用,骑个摩托车都能出车祸?毁容了可怎么出去招摇撞骗。”
“你他妈还敢跟我提!”
李南承声音还有些虚弱,连着咳嗽两声便又继续责备自家这个目无尊长的小侄子。
“你想谋杀亲叔?诱导酒驾,你行为更恶劣!”
李本溪这才淡淡地瞥了李南承一眼,极为冤枉道:“我的摩托车钥匙串儿,连着你俩大学住的那套房的家门钥匙。”
只要一提到沈予臻,李南承就会被他噎得说不出话。
连李本溪都清楚,沈予臻只要一回来,最先落脚的地方一定是那里,那里有他们两人太多的回忆。
李本溪见李南承吃了瘪仿佛很满意,换了条腿翘着,突然又正色道:“别再惦记那件事了,既然小叔叔回家了就好好处,都抱得美人归了还做什么噩梦。”
“他人呢?”
“救死扶伤的可不止你一个啊李医生。”李本溪刚想点火的手又放下,只是叼着未燃的烟,“你前脚跑,小叔叔后脚就追——李南承啊,你还真像个落跑的小媳妇。”
“滚……咳咳,滚蛋!有这么跟四叔说话的吗!”
“有点低血糖,隔壁挂点滴呢——”李本溪靠在椅背里,目视着李南承掀被、翻身、下床的一系列动作,淡淡陈述着,“小叔叔这半年不比你辛苦?多久没睡过好觉了,你就会折腾他。”
而回应李本溪的只有急促的脚步声和关门声,他这才伸手点燃咬在嘴里的烟,轻轻吐了个烟圈,右嘴角的酒窝若隐若现。
吊着石膏的李南承蹑手蹑脚地开了隔壁的房门,沈予臻果然还在熟睡。
他心里清楚,如果沈予臻醒来,第一件事一定是去病房里陪自己。
李南承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站在他的床边,就像十年前一样。
他大概真的是累坏了,也难为他一回来就要惯着自己的少爷脾气。
李南承轻轻拉过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下,心里默默嘀咕着。
沈予臻不知道怎么就栽在自己手上,真是几十年如一日。
李南承的手不自觉地就碰到了自己的额头,医护人员已经帮他绑好了纱布。
但他还记得停留在那里的触感——是沈予臻柔软的吻,不是梦。
他笑了,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小朋友。
那就用一个吻作为回礼吧。
这样想着,他便俯身轻轻触碰到了相同的位置,蜻蜓点水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