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谁啊,谁啊,别拍了别拍了。”
宣庭白皱了皱眉,随后将耳朵贴在门上。不是,真这么巧啊,刚按门把手这么久都没有人打理,随手拍了两下门还有人听见了?他低头看了眼,现在的水几乎已经淹到了小腿肚,他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更加弱小无助一些,道:“姐姐,这个房间里面被水淹了,能不能开一下门?我们不出去的。”
说完,他又努力往门口靠了靠。但尝试去听了很久,都没有听见门外再有什么新的动静传来,仿佛他刚刚听见的一切都只是幻觉而已。宣庭白抿了抿唇,不死心地又拍了拍门。
拍门之后,那道声音就传了过来:“哎呀,都说了别拍了别拍了。你这小娃娃怎么还在拍呐,房间里的情况我瞧见了,都是我干的。房间里有脏东西总是要去清理以下的你说是不是?门的话,我可不能打开哦,不过你倒是可以帮我打开……只要找到钥匙就行了。”
宣庭白向四周看去,之后目光落在了最不可能的地方。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匹门,不解道:“姐姐你在……门上?”
门女这才嘻嘻笑了出来,但那眼睛哭的速度明显没有减弱,仍在稳步上升中。门女眨了眨眼睛,道:“是呀小娃娃,你可以叫我门女姐姐,想当初我死在这里的时候,确实要比你大上几岁。不过被困在这里的时间,好像也有很久很久了呢,久到我都已经记不清楚了……”
宣庭白垂了眸子,死在这里的时候,也就是说,床底的那个尸体,十有八九就是门女的尸体了。
像是能听见宣庭白内心在说什么似的,门女又嘻嘻笑了声,道:“哎呀小娃娃,别露出这么让人看着就想捏脸的表情嘛,欺负我没有手捏不了。谁还没有死过一样的,唔,我是说,人都会死的。不过你现在想的的确是想错了,你看到的那个,不是我的尸体,我的尸体早八百年就被填进这个房间的地基底下了。那个床底下只是一个进来玩游戏的小朋友罢了,不过他的朋友都没有找到他,当时又没有别人,我好心好意出去安慰一下他,谁知道他直接两眼一翻就这么倒了。后面也再没有醒过来,真是的,都这样了还不来陪我一起玩。”
闻言,宣庭白闭了闭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拨了拨已经快到腰部的水,道:“姐姐,你能先别哭了么。捏脸的话,我不会水,姐姐你这里水位上升的速度,我怕我等不了多久就会死在这里,变成那个床底下的尸体,而且我的……朋友还在你眼睛里面,能不能请姐姐把他放出来?”
此话一出,倒是很快便有了效果。水位上升速度减缓,但也没有下降的趋势。半晌,才听门女道:“哎呀,实在不好意思。太久没有人跟我讲话了,一不小心就感动地哭了这么多。如果要让水位下去的话,小娃娃你去找一下我的嘴吧。”
……
没有嘴你是怎么讲话的!
宣庭白捏紧了拳头,但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只是咬牙点了点头道:“姐姐,你的嘴巴会在……”
门女想了想,随后斩钉截铁道:“不在这个房间,哦对了,小娃娃你是不是掉了个朋友在我这里呀,稍等一下,你等会儿记得跟他说不要再砸我眼睛了,真的很痛。”
“不在这个房间”?那他怎么去给门女找嘴巴,刚刚他只是想开门排水都出不去啊。
还没等他想出什么头绪,就见房间中的水突然起了浪一般。狠狠拍了过来砸在他的身上,宣庭白身子一歪,整个人直接倒在了水中。
耳边水声还在哗啦哗啦响着,宣庭白想要站起来,脚蹬了许久却也没有找到地板的所在。刚猝不及防喝了口咸腥的水,他正觉得整个人都难受至极,但还是努力平静下来,不再做多余的动作。
很快,他也感觉到了有人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将他从这水中给拽了出来。
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宣庭白早就已经在水中被憋得满脸通红。方才呛了的水,终于找到了出去的渠道,宣庭白捂着嘴猛烈的咳嗽起来。
等好不容易缓过来,刚随便揉了揉眼睛想睁开,就听应承元轻声道:“等一等,别动,别睁开眼睛。”随后他只听见了“刺啦”一声,紧随其后的就是什么人轻柔的为他擦拭着脸。
他感觉到布料在脸部轻柔地擦拭过去,经过眼睛的时候还特地放缓了速度和力气,一点一点将水珠擦拭完毕。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明明现在已经不在水中了,但他还是感觉到了有些呼吸困难。
半晌,听见一声:“好了。”宣庭白才顺从地睁开了眼睛,看见同样浑身湿漉漉,头发还在向下滴着水的应承元,他看向应承元一手拿着的布料和明显出现了破损的上衣,随后将布料从他手上拿过,道:“同桌,弯个腰。”
应承元顺从的弯下身子,仍宣庭白摆布。
宣庭白不仅是将他脸上的水给弄干净了,还顺手给应承元捋了个大背头。瞧见他这副模样,宣庭白将布料还给应承元,却猝不及防瞧见了那上衣笼罩下少年劲瘦的腰身。
他闭了闭眼,道:“嗯,同桌你刚才是去哪里了?不对,你为什么会掉进整个眼球里边?”
说到这个,应承元转头看了眼那个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明明他也就是特别正常的走了过去,结果就突然从那中间掉了下去,也不知道自己不省人事了多久。
他将手上的布团随手塞进裤兜里,道:“不清楚,可能这东西抽风吧。我在那里刚找到了出来的方式,但还没等我去实施就突然出来了,而且这房间里还突然多了这么多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