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晚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也帮忙宽慰道:“子成工作性质是这样,也很辛苦的,你体谅一下。”
周妮妮在燕市一家国企做法务,工作清闲,无需应酬,对赵子成的繁忙的确挺难感同身受。
“江遇呢?他还没来吗?”杨晚溪想了想,还是主动开口问道。
“来了,”赵子成说,“和我们一块儿来的,刚来没多久就被兰兰的一个朋友,那个永立建材的二公子给拉去偏厅谈事儿了。”
“咱们同学里头,除开那些留校搞学术的,应该就属他在本专业发展得最好了。”周妮妮感慨。
“他的毅力和坚持,那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赵子成说着,只觉自己作为好哥们儿,也与有荣焉。
杨晚溪默默点头,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境遇,实在有些怅然。
“你工作的事怎么样了?”赵子成问,“兰兰说他来搞定,我和妮妮也就没再替你操心,他靠谱。”
“嗯,多亏兰殊,”杨晚溪答,“目前想先面试总裁秘书,如果不行就去法务。”
“也好。”
几人又在亭子里闲聊喂鱼一阵,杨晚溪给家里阿姨打去视频,让孩子一块儿看看锦鲤。中途周妮妮去上厕所,杨晚溪借机问赵子成:“你今天怎么惹着妮妮了?她很少这样不开心。”
“哎,没有,”赵子成有些无奈,“我哪里会惹她,只是今天兰兰带我去跟他那些富二代朋友打招呼,有的吧,彬彬有礼,挺和善,有的吧,就眼高于顶的,态度比较傲。也能理解,有钱人见过的银行经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各个都冲着人家的钱去的,不待见,有点儿脾气也正常。但妮妮在旁边瞅着就受不了,觉得我受委屈了还赔笑脸。”
“说白了还是心疼你。”
“嗯,我知道,所以后来也就没再去凑热闹,陪她到躲这儿。”赵子成说着笑了笑,又忍不住叹了口气,“现在不比当初上学,打工嘛,哪有不受委屈的,能屈能伸是一方面,心态调节也很重要。一切都是为了赚钱。妮妮的工作和生活都单纯,每天只要有好吃的就开心,她理解不了,我也理解。”
“她没有理解不了,”杨晚溪说,“她心里都清楚的,你为了她背井离乡来到人生地不熟的燕市,她很感激你。”
“嗯,嘿,给你说的事儿,”赵子成乐了,“我首付快凑够了。”
“啊!那太好了!”杨晚溪眼前一亮,“今年?”
“嗯,年底应该能搞定。结婚办酒估计明年上半年。”赵子成转头看向杨晚溪,“妮妮和我都商量好了,你肯定得来当首席伴娘。”
杨晚溪一愣,随即眉眼舒展柔和下来,她没再去纠结自己的身份是否合适,只轻轻点头:“没问题。”
临近预定的晚餐时间,三人回到宴客厅。杨晚溪再次看向楼梯口,却见凌砚与江遇正站在那里谈话。江遇忽一回头,恰与她视线相交。
许久未见,江遇朝杨晚溪点了点头,杨晚溪也回以点头,算作遥打了个招呼。
凌砚此时也看了过来,目光在杨晚溪脸上短暂停留,又同江遇说了几句,江遇侧身应答,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再次落到她的方向。
是在谈论自己吗?杨晚溪暗想。江遇会怎么提起她呢?他们大学时关系还行,表白失败以后她就再没单独约过他,偶尔两人碰见还是能自在如常地聊天,话题都只集中在最表面,最无关私人的事情。他们对彼此其实一点也不了解。
总不至于说自己是班花吧?杨晚溪想笑。
她没有在原地停留,与赵子成周妮妮一道去了餐厅。晚宴是配餐制的,菜品丰盛又高级,与宴的宾客由佣人引领入座,原本放在赵子成身旁的江遇的牌子却被撤走了,杨晚溪抬眼望去,就见凌砚正领着江遇,把他介绍给同桌的几位朋友。
“早就听兰兰说过,他大哥特别喜欢江遇,”赵子成啧啧感叹,“江遇也真是,如果当初毕业第一时间就拜访大哥,又何必辛苦打拼这些年呢?”
杨晚溪摇头:“或许正因为他现在的成就都是自己一点一点打拼出来的,所以今天才更加得凌总的青睐吧。”
“聊什么呢?”兰殊忽然出现。
“你怎么来了?”赵子成一喜。
“我怎么不能来,我家我哪儿不能去?”兰殊挑眉,随即坐到原先江遇的位子上:“我晚餐就坐这儿了。”
“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兰殊道,“正好我哥要和江遇聊事儿,我的位子让给他了。”
赵子成和兰殊插科打诨,周妮妮大快朵颐,杨晚溪忽而觉得时间似乎又回到了大学,可络绎前来给兰殊敬酒的男男女女又将她拉回到现实。杨晚溪晚餐时话很少,听到有趣的话题便笑一笑,她有点累,总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发呆,注意力集中不起来,反而落在细枝末节上。
于是她发觉身旁逗着闷子又应酬着来客的兰殊目光总不时飘去不远处凌砚的方向,猜他大概还是放心不下主桌的一众贵客,随时关注大哥的召唤。
但之后却见兰殊的目光忽然偏离,杨晚溪好奇地随之望去,原来是江遇被人叫走,起身离了席。
叫走江遇的是一位明艳丰满又不失知性优雅的千金,江遇与对方互敬了酒,简单交谈后取了名片递给她。那千金收下名片,又笑着拿出手机,江遇从善如流地也拿来手机。
应该是在扫一扫加好友,杨晚溪判断,那动作很明显了。
随后两人各自回到座位,兰殊的目光终于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