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瞭那点儿兴趣落下,她发现自己还是无感,连翻书的兴趣也没瞭。
加上她对现状有诸多猜测,每一条都指向不详的未来——她可能是一个“罪大恶极”的棋子。
她将会和无数人産生链接,由她被迫制造、甚至自己也不知情的罪恶和愧疚织成的链接。尽管她隻是棋子,对于自己对他人造成的伤害并不知情,但她也逃不瞭,不然即便沉眠于地下,她也难以安眠。
她明白,她原本离开实验室时,计划的正轨——一个人、一个世界的生活,早已化作泡影。
也许她走之前就隐隐有预感,但人总是要心存希望的,即便隻是侥幸。
现在,希望即将破碎。
所以,虽然轨道的尽头已经断裂,但在深渊之前,也总还有一部分断轨。
恰好莫馀霏想她直面实验室,她不想回,她不想看到自己的“罪恶”。那是隻要想象,就足够让人无法喘息的沉重之物。
那她就沿著断裂的轨道,再行进一段时间,进行最后的欢歌。
溜达瞭一会儿,她找到瞭一片平地,地上是厚重的草,被附近的林子环绕,百米处还有一条河。
也是难为这些植物变异种瞭,秋天瞭还得营业。
感叹瞭一会儿造物主的神奇,她在阳光充足的地方放下包,蹦蹦跳跳迈向期待已久的生活。
十六岁的愿望,二十岁实现瞭,嗯,还不错。
找来干草铺在地上,她伸伸懒腰躺下。
阳光打在脸上,暖洋洋引人入眠。
远处流水潺潺,近处草木窸窣,不知道哪隻小动物蹿过草间。
没有人声鼎沸,没有蛛丝般的心思。
咕噜噜翻瞭两圈,湿草浸润衣服,挠得她腰间发痒,傻兮兮笑瞭两声,乖乖滚回干草上。
大概没人看著、没事儿需要操心的时候,人人都是小孩儿,隻是躺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游戏,她也乐此不疲玩瞭十几分钟。
滚累瞭,合上眼去找周公。
下意识翻身侧躺蜷缩,双手抵在唇前。
她知道她的睡姿是一种不太有安全感的表现,但时间久瞭,不侧躺她睡不著。
略沉重的眼皮一掀,她忽然萌生瞭一个想法。
爬起来找瞭两根树枝,又找瞭几个还算结实的藤蔓。
“大哥大姐,如果你们要吃我的话还请下嘴利索点,别磨磨蹭蹭啊,那可太疼瞭。”折断树枝和藤蔓前,她诚恳作揖。
现在能存在的动植物都是病变过的,比她厉害多瞭。
树木大哥和藤蔓大姐显然不想跟她计较,她抱著战利品安全回去。
树枝插进地裡,藤蔓绑在其上,绕一圈把手腕穿进去。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束缚虽然松松垮垮,但好歹能限制住动作。
这样就隻能平躺著睡瞭。
最开始的几十分钟裡,翻身的冲动被莫名的执著压下去,过瞭一个小时,她寻思自己是不是有病,来个老虎两口就把她吃瞭,跑都跑不瞭。
但她还是没动,任由自己被束缚著平躺。
嗯,她自信自己不会被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