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不才,已是童生,今年五场连魁刚刚中榜。”白寒说着,解下了腰间悬挂的印章,大咧咧地举到那女子跟前,让她看了个仔细。
那女子没料想到白寒居然真的有功名在身,虽然只是个童生,但也是已经踏进科举这条通天路,和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大不一样了。
而且白寒还是童,未来前途想必也不会太差。
这女子不禁心里暗暗懊恼,懊恼自己来之前没有打听清楚,这会颇有些骑虎难下,心里颇感为难,有心服软,但这么多人看着,直接认输实在是太丢人了。
“那又如何,我们东家和县令大人也有交情,你有功名在身又如何,仔细掂量掂量,得罪了县令大人,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搬出县令大人,即便是读书人,也该有所顾忌吧?
怎料白寒是个头铁的,冷哼一声,“这么凑巧?我也和县令大人有过几面之缘,和学政大人也颇有几分交情。县令大人爱民如子,人品贵重,最为体恤人间疾苦。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去县令大人那里分说一番,瞧瞧县令大人怎么看待这桩事。”
那女子完全绷不住了,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白寒会和学政大人有旧。
虽说她怀疑这不是真的,但是万一真的有旧呢?就算没有,这硬骨头真拉扯着她闹到县令大人跟前,她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她本是珍馐阁的一个账房先生,最近阿九摆摊儿卖的卤味儿声名大噪,不少来吃饭的食客都会自己打包些卤味儿来珍馐阁一起吃。
东家见爱吃卤味儿的人这么多,自己也吩咐人去买了些带回来尝了尝,一口卤味儿入嘴便惊为天人。
好东西谁都爱,阿九他们是因为迫于本钱不够,只卤些下水,但实际上什么不能卤呢?卤肉、卤菜,有了卤子,还愁卤出来的吃食不香吗?
东家想着,若是这方子到了自己手里,那珍馐阁岂不是会更上一层楼?
眼见东家对这卤味儿方子感兴趣,她又不甘心只当个平平无奇的账房先生,想着去东家跟前卖个乖,讨个好,自告奋勇地揽了这么个差事,立下军令状,势必将这个方子拿下。
东家也不吝啬,给了两百两银子让他去买方子,她自己倒先昧下了五十两。
这些日子她多在阿九摆摊的地方蹲守,瞧着大多数只有阿九和钟竹两个人守着摊子,一个弱不禁风,一个貌丑无盐,且都是男子,更觉得胜算极大。
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食客勾的她眼馋极了,心想回头把方子买下来献给东家,东家定会感念她的忠心能干,好好地提拔提拔她。
怎奈直接踢上了铁板。
“不卖就不卖,扯到县令大人那里做什么?”那女子看讨不了好儿,灰溜溜地就想走,却不料被白寒一把扯住。
“道歉!”
那女子正要破口大骂,又想起了什么,憋着气小声说了一句抱歉。
“给我夫郎道歉!”
那女子不情不愿地看着阿九,又道了声歉,眼里全是恶毒和不甘。
阿九眼圈儿微微红,他又觉得丢人,躲在白寒的身后,小心地用袖子飞快地擦了擦眼角。
见白寒没再说什么,那女子带着跟着她来的那一行人灰溜溜地走了。
马上上的那小郎君喃喃自语,“竟是今年的童。。。。。”
“郎君,您说什么?”小厮没听清,又问道。
“没什么,走吧。”
马车应声而动,小郎君低低地垂下眼睫,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