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底蕴着精芒,她不阴不阳地道:“云染啊,你可真是让我们好等。瞧瞧,这一屋子的人就等你一个呢。”
姜云染怔了怔,怒道:“大嫂这话从何说起?难不成,那婆子没有过来回话?真是好大的胆子!那些欺主的刁奴,就该严惩!”
方氏被她的语气吓了一跳,脸色有些不自然。
听到老夫人咳了一声,她赶忙说回正题。
“云染,四姑娘一回来就晕着,到这会儿也没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被公主罚得那么重?“
没醒?
姜云染扫了眼与祁晏初十指紧握的秦若瑶,见她双眼泛红,明显哭过,心下了然。
看来,祁明月已经把什么都说了,只是没人相信罢了。
这个结果在她的意料之中。
毕竟有祁晏初护着,单凭祁明月的三言两语,怎么可能扭转乾坤?
她拧了拧眉,开口道:“说起来,也怪我这个做嫂嫂的,平日里实在是太骄纵她了,这才纵得她做事这么没有分寸。竟将太后赐给我的添妆,送给公主殿下做寿礼,为此惹恼了殿下。”
老夫人见她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终于绷不住了。
沉声道:“云染,母亲问你,添妆的事,你为何从未提过?都是一家人,这是要防着婆家吗?”
“母亲是在怨怪我吗?您当日只说,借几抬嫁妆给秦姑娘撑门面,我借了。我也想知道,那嫁妆怎么会跑到明月手上?”
老夫人被噎得够呛。
她冷冷道:“太后所赐虽不比御赐,那也是要好好收藏起来的,怎么能与其他物件一起,随意摆放?母亲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但你不该这么不小心。这万一若是损坏了,或者丢了,那可是大罪过!”
是啊,可不就是丢了吗?
姜云染似笑非笑,“母亲说的是,倒是儿媳疏忽了。”
“哎,你明白母亲的苦心便好。”老夫人见她乖顺了,脸色和缓了不少。
谁知姜云染又道:“只是,母亲还没有说,从我这里借走的嫁妆,为何会跑到了明月手中?不知,是母亲应允的,还是秦姑娘自作主张送的?亦或者,是明月生生抢走的?”
“你!”
李嬷嬷赶忙为老夫人顺气。
方氏赶忙道:“云染,你就少说两句吧,瞧瞧把母亲气的。”
“大嫂这话好没道理,难道我自己的东西,我也不能过问了吗?”
“姜云染,你够了!”祁晏初见姜云染丝毫不懂何为孝顺,竟将母亲逼得哑口无言。
他怒道:“我知道,你一直因我要娶若瑶进门的事心存怨恨,为此也闹了几次了……”
“闹?”
姜云染讥诮一笑,“到底是谁在闹?”
祁晏初怒火中烧,厉声道:“之前见你那么痛快就答应借出嫁妆,还道你是懂事了,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用不用我替你说?没想到我这么恶毒,因为怨恨你,就报复到了你妹妹的头上?”
“你终于承认了?”祁晏初咬牙。
姜云染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我承认什么?嫁妆是秦姑娘带人抬走的,为何会跑到你妹妹手上?你与其有时间在这里胡乱定罪,不如好好想想整件事到底是谁的错。”
“当然,你如果非要颠倒是非黑白,那我为自证清白,只能一纸诉状告到衙门,请官府评判!”
“……”
祁晏初被堵得说不出话。
但他隐隐觉得,这件事就是和她脱不了关系。
脸色变了几变,他沉声道:“不许胡乱攀咬。你不就是想说,都是若瑶的错吗?我告诉你,她性子单纯善良,绝对不会做那等害人的勾当!”
他厌恨姜云染胡搅蛮缠,心胸狭隘,还企图栽赃若瑶。
秦若瑶见祁晏初为她辩解,投去了深情的目光。
继而转头看向姜云染,红着眼委屈道:“夫人,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可我发誓,我事先并不知道那套头面是太后所赐,若我知道,是断不会让四姑娘……”
说着,又落下泪来。
姜云染冷笑:“眼泪,秦姑娘的眼泪还真是多。”
话锋一转,她直白道:“是,你之前的确可能不知情,但你好歹是将门之后,也该有些见识。明月年纪小,或许看不出,难道你也看不出,那套头面是出自皇家?”
秦若瑶哑然。
说没看出来,那就是变相承认自己见识浅薄,可要说看出来了,那就是不打自招。
前世怎么没听说,姜云染如此擅长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