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个哑巴笑起来这么蠢兮兮的。
看着就让人心烦。
“我说了不吃,你……”正要让她拿着饭菜滚。
房间响起咕噜咕噜的声响。
是他肚子在叫。
他脸色顿时僵住。
青槐将目光从他脸上落到他身上,又往前了一步,焦灼的扬了扬饭菜,示意他吃饭。
僵硬的面色不过一瞬就恢复如常。
刚落魄的时候,他还会为这种情况感到羞耻,感到尴尬,恨不得消失在那些人眼前。
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会因为别人一句羞辱的话,就恨不得去死的姜容景。
总有一天,他会让这些羞辱过,嘲笑过他的人一一付出代价。
让这些见过他丑态的人消失在这个世上。
而现在他能做的,就是活下去。
无论有多难,都要活着。
小小的年纪,眼中却如一潭死水,了无生趣,毫无生机。
青槐无声惋惜。
不过,要说可怜,小福子不可怜吗?
冬韵不可怜吗?
皇权之下又有几个人不是可怜人呢?
他手指叩了叩床边。
这就是要吃的意思了。
纵然到了这般境地,他举止依然是秀气斯文,透着良好的教养。
等他吃完青槐默默收拾着碗筷。
在她比划着能不能躺在那张木板床上时,姜容景正打算让人滚到门口跪着,想到了什么后,眼神暗了暗。
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没有说拒绝也没有同意,背对着她躺了下来。
他现
在可用的人,仅她和小福子两个。
真把人冻死,身边连个热饭的都没有,只会更麻烦。
没有拒绝,青槐就当是同意。
合衣再次躺进冷硬的被窝。
室内伸手不见五指,姜容景只能听声辨位。
不属于自己的那道呼吸声绵长平稳之后,他一手放在刀柄上,这才缓缓阖上眼眸。
昏昏沉沉间,姜容景根本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再睁眼时,下意识去摸身边的匕首,却捞了个空。
他翻了个身跪坐在床上。
枕头下没有。
被褥全部掀开,同样是没有。
昨天晚上铺在那里的床已经没了。
他昨天晚上睡得这么沉?竟然连床什么时候抬走的都不知道!
想到什么,脸色十分难看的打开房门,刚走出两步,就听到霍霍的磨刀声,还有道压低的说话声。
“冬韵姐姐,你在哪找来的刀?”小福子蹲在青槐脚边,看着她熟练的磨刀动作,“我看这把刀用来切菜也挺方便的。”
“这可不是用来切菜。”青槐头也没抬,含着笑说道,“是九皇子用来防身的。”
“防身?”小福子托腮嘀咕,“九皇子在这连殿门都没法出,留着防什么……”
说到这小福子眼珠子都要凸出来。
九皇子是出不去,那几个小主子却是时常来这的,想到他之前被欺负的画面,嘴唇抖啊抖的,“该不会是那几个祖宗吧?这刀子还是别留在殿下
身边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怕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你当殿下和我你一样傻呢?行了别多想,我们主子是个聪明人,他有分寸的。”
小福子瘪了瘪嘴。
人真的要被逼急了,哪还记得什么分寸。
虽说这么想着,但他也没有再反驳。
毕竟,冬韵姐姐都这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