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桦没有解释她刚才的行为,就连此刻的拥抱也是,她的行为大方不扭捏,好像我们本就应该如此。
很奇怪,明明上一秒,哪怕我再给个声音、多个眼神,现在的画风绝对不可能是这般静谧平和。
一个不带任何情慾的拥抱,服贴在我跟宋桦之间。
宋桦拥抱我的力道很轻,很小心,却令人感到踏实。
只是,她的心跳,有点快。
「韵昀──」
宋桦一开口,我马上将心里的话喷薄而出,带着愤怒,我咬牙道:「你敢再说一次你现在想说的,我马上离开。」
「好,不说了。」
宋桦想要好好表达的那一句「道歉」,我根本就不配。
我的大脑不断地响着警钟,要我停下过於纷乱的思绪,歇一歇。不只脚踝,好像整个身t都在跟我的意识作对,太yanx正一ch0u一ch0u地刺痛着。
我想跟宋桦说话,可是嘴巴开开阖阖了几次,除了感受到热气不断向外吐出,其余应该、想要表达的,完全不由我心。现在别说一句话,我连一个应和声都回应不了。
我的心里很着急,想跟宋桦解释刚才不是在对她发脾气,可是我越想做「什麽」,那个「什麽」越是做不好,我的呼x1因为自己的无能开始急促,情绪更是被自己慌得乱七八糟。
低下头,自暴自弃将下颚抵在宋桦的头顶上,我的视线已经模糊不清,积累在眼眶内的滚烫开始向下坠落,我不知道这是心里对宋桦的愧疚,还是身t已经委屈到了极致的压力反弹。
抬起手,我颤颤地将宋桦急yu起身的动作压下。
很久以前我便听过这麽一个说法,拥抱,b任何形式的亲密都更具有安抚的力量,宋桦给的t面,让我的心裹了层蜜,也似进了真空包装内。
我被她的「好」拉扯不已,我找不到合适的方式告诉宋桦「你没有错」。
宋桦是我仰望的天空,可她毕竟是一介凡人,尽管业务上在如何出se优秀,她还是不可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面面俱到、万无一失。就以这次发生在我身上的例子而言,我的脚踝扭了,那麽,我是该按表继续完成任务,还是应该马上就医控制情况?
其实不管我怎麽选择,都不会有惊天动地的影响,这个世界上并不会因为少了谁,就真的不能运转。这麽大的活动,主管们手里一定有备案,远的不说,就以活动现场负责的区域而言,其实,宋桦一个人就能ver我的空缺──
那麽,我那时候究竟在闹什麽?
思及此,我整个人呼x1一顿,我愣愣地抬起头,看着宋桦随着我的动作後一并抬起的脸庞,眼里,是她见到我的脸时讶然晃荡的瞳孔,还有紧接着微蹙的眉头,这一刹那,我终於被自己理顺的思路,後知後觉的彻底傻住了。
我怎麽会忘了,宋桦在工作场合时,本就是一个冷面,说话也没什麽共情温度的人。私底下,也就是现在的她,不论是一路带我回家,还是张罗晚餐,甚至是洗完澡後帮我吹头发,哪一样,不是她专属於我的t贴?
所以,在更衣室那会,宋桦是不是还有其他话想对我说?
「在更衣室时,」甫一开口,耳边传来软绵又参杂着娇弱的细音,等我头皮发麻地意识到时,这竟然是从我声带发出的声音!
我真的是,这是什麽矫情t质!
「嗯?」
宋桦完全没在意我的嗓音如何变化,她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指尖不断来回在我的眼角及颊边,我脸上的sh意,先是被她带走了大半,却在看见她认真的神情,以及与其气质完全相反的细柔举止时,我的情绪再次上涌,直接让宋桦的「努力」前功尽弃。
宋桦看着我一下开一下关的泪腺,她没有不耐,只是不停的帮我擦拭好像断了线的泪珠子,直到她有点应接不暇,准备从身後的桌上ch0u取卫生纸,我也别扭到想转身的时候,她感知似的先按住我的肩膀,打趣地笑了一句:「不0还不知道,你的皮肤真好。」
愣了下,我瞥她一眼,随後破涕而笑。
「你刚刚没说完的话是什麽?」笑过後,宋桦看着我,目光认真专注。
「那时候在更衣室,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刚才压着嗓子的关系,我的声音现在已经完全变了调,除了软之外,加上又是哭过又是病着,宋桦现在看着我的眼神还有说话时的表情,是我从未在她身上看到过的暖se。
这样的宋桦,很难不让人沦陷。
「我想说,如果你真的不舒服,但还是想参与活动的话,我可以把你安排在我身边,这样就能多关照些。」
「但是在我身边的话,就意味着你必须接触整场活动的核心人物,我知道你的能耐,我本就不担心,只是对其他人会不好交代而已。对我来说,那只是日常嘴皮子的攻防罢了,而且,对现在的他们来说,这件事也不重要了,因为事实证明,你的确表现得很好,你甚至自己赢得了优那的背书。」
所以,我原本负责的宾客,真的不是松井夫妇,是宋桦担心我的状况,才明着暗着在日料经理面前荐举只是个实习生的我,让我y错yan差的得到了这次的机会,而我是幸运的,松井夫妇真的是非常好的贵宾,不但没有百般刁难,还给了我一次非常难得的经验,而宋桦,她更是一位好上加好的主管,无时无刻印证着一开始进她的厅面时,她跟我说的那句话:「任何事都能跟她一起教学相长」。
不过,宋桦怎麽就没想过如果我失手了,可就真的在日料经理面前砸了她的招牌,她们之间的「竞争」,不是已经到不能有任何闪失的阶段了吗?
「把你安排到我工作区这件事,从结果论来说是一样的,但是处理的过程中,我们彼此不愉快了。」宋桦一边说话,一边拿起已经被她放在矮桌上一段时间的贴布,宋桦将上面的薄膜撕开,再轻轻地挪动我的腿,把贴布黏贴在我有点浮肿的脚踝上。
宋桦话里所指的不愉快,是不是也包含了我原本要传给许redd的那一则误传讯息?
眼下宋桦还是继续拧着眉头观望我的脚踝,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我「移花接木」的解释:「我跟redd真的只是朋友。」
宋桦歪着头反应了一下,随後理解到我的狡猾後,她轻笑了声,眉眼微弯,抬眸与我对视,笑问:「为什麽跟我解释?」
为什麽?我整个被宋桦的反问噎着,敢情这个人现在是心情好了吗?
吃鳖归吃鳖,我要怎麽安全的接这句话?而且,真要说的话,我跟宋桦,真的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等我脚好的时候,再跟你说为什麽。」
说话时,我秉着呼x1直视宋桦的双眼,语气上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这样的我,看上去应该很滑稽吧?但我希望她能听出我对待这段关系的小心翼翼,我想让宋桦知道,她,不是我随便下的决定,而我,也不是能轻易交付ai情的人。
「好。」
宋桦很绅士,在我给出了「时间点」之後,她今晚尝试跨越我们之间界线的所有信号,在那一声应承後,悄然收回她秤盘里突然加码的砝码,让我们今夜倾倒一边的天秤,再次归零。
形容nv孩子绅士是不是有点奇怪?
兴许是因为宋桦那双总能控制好分寸,令人看不透真实情绪的眼眸及城府,让她少了世俗印象中的柔x特质,多了些让人讨厌谈不上,说喜欢也不至於,却能用巾帼之姿的视角去做欣赏的风采,让任何形式的冠名,在她身上贴切地合理化。
帮我贴完药布後,宋桦马上折回厨房拿了一壶盛满温水的保温瓶,还有一个冲洗过的马克杯,两两放在靠近她床头的矮柜上。离手时,宋桦再顺道按下摆在一旁的灯按钮,说:「我把灯调到最暗了,你现在脚伤着,怕你路线不熟悉,晚上要用洗手间不方便。」
见我点头後,宋桦转身走向房门口,她的手搭在房间电灯的开关上,关门前,她对我笑了一笑:「话先说在前头,有事打电话给我,别折腾自己的脚,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