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要睡哪?」没应宋桦的话,我直接问了我今晚最在意的部分。
「客厅的沙发。」
我对宋桦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除了她的口气太过理所当然外,也是因为宋桦给人的感觉就不像是会跟朋友睡在同一张床上的类型。
只是,宋桦一个一米七多的人,挤在那个看起来跟她身高差不多的沙发上,我怎麽想怎麽不对,何况她今天才是最累的那个人。
据我与许redd在今天闲聊时得知的消息,宋桦明天早上似乎还要早起代她那个请了陪产假的主管的班?更别提她这礼拜还是咱厅面晚班的值班主管,这样起早贪黑的行程,就算铁人如宋桦,也不能随意对待自己的休息品质吧?
她自己不心疼,可是我会。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睡?」我抬手拍了拍其实还能再躺一个人的空位,面上诚恳的解释:「我睡相蛮好的。」
宋桦顿了顿,偏头低笑了声,她眉头微挑,表情看上去彷佛在说我不识好歹,语气里的无奈更是直接带进了眼底,但出口的话依旧维持着风度:「我的睡相不好,真怕压了你的脚。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睡吧,晚安。」
室内,除了宋桦特地为我留的那一盏夜灯,整个空间随着宋桦的那一声晚安暗下,房门关上後,今天所有的喧嚣,被迫沉於夜se。
伸手捞起正在充电的手机,点开萤幕後,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这个时间点,其实地铁站还是有许多人在赶着脚程下班回家,宋桦承租的这个社区,不管我什麽时段前来拜访,都十分的宁静,电梯里遇到的住户,看起来也都是朝九晚五的白领上班族居多。
好安静,连空调送风的声音都听不到。
「你没跟redd一起去吃庆功宴,却跑去christa家过夜???」
手里的手机震了下,李懿甄的讯息突然跳出。
我一边看手机,一边慢慢躺下,看着通知栏上的这则讯息,我没有点开,感觉一时半会解释不来今天的事故与故事。叹息地关掉萤幕,我把手机扔到床的另外一侧。
我原本真的已经累到连吃饭都是y扒的程度,也有几次处在半睡半醒的朦胧之际,但完全静下来後的现在,我反而睡不着了。
是认床吗?好像不尽然,消炎止痛的药效貌似退了,脚踝附近又开始如被尖针不停紮着似的胀痛着。
蜷缩着身t,我咬着唇,身t因为疼痛又开始冒汗,我想再次培养睡意,但脚上的疼痛程度实在恼人,这让我不禁怀疑,真的只是扭伤而已吗?韧带好像也撕裂了。
医生开的止痛药,好像被我放在饭桌上,忘了拿进来。
目光瞥向房门下的门缝,是一片暗。看样子客厅也已经熄灯了。
怎麽办?真的要打电话麻烦宋桦吗?公司早班时间通常是五点,而且计程车不等人的,宋桦又住得离市区远,所以她一定会被司机安排在前几站pickup,那麽,她该多早起?
还是算了吧,已经麻烦宋桦一整天了,她只剩下不到五个小时的睡眠时间,这种痛,等睡意来的时候,忍一忍就能撑过了。
把头闷进棉被里,我的本意原是要弯抱着身t,用手圈住脚踝,假x地用t温安抚疼痛,好来分散已经聚焦在痛感上的注意力。殊不知棉被里,属於宋桦身上,那带点冷香的气味,在我一x1一吐的换气间,猝不及防地钻进我的鼻腔内。
这个气味,直接唤醒我t内的燥热,嗅觉强行连通了记忆,宋桦瓷白的脖子及後颈瞬间跃入脑海──
是宋桦在公司更衣室时,她双手不疾不徐,有条不紊地紮起高马尾的画面。
宋桦做任何事向来都是效率派,诚如早些前她那番自恋的说法,而其中「快」字,更是无可避免的条件之一。所以,连吃饭都是快节奏的宋桦,唯独在整装这件事上,会彻底的放慢步伐。
从她走进更衣室,再换装,在有着宋桦一屏一幕的空间里,我彷佛看了一部极富韵味的缓慢电影,如果说有什麽背景音乐合适,我想也只能是爵士或者灵魂乐。
宋桦在整理仪表上,过程虽不快,但却有一定的排序,她在这方面很仔细讲究,看她光是领带夹这小巧的配饰,都能有个独一无二的心思在里头,就不禁让我猜想,宋桦也许骨子里是一个浪漫派,而且是老派浪漫的那种。
宋桦是不是真的老派浪漫,我不知道,但这些都无碍她本身对我的x张力。
当宋桦低头开锁置物柜时,她会先以指为梳向上梳起头发,那原本中规中矩的黑长直,会马上被她不经意的动作拉出一丝凌乱的野x,尤其当两侧较为蓬松细软的长发,顺应地心引力缓慢垂坠时,总是萦绕在宋桦身上的端庄气质,直接摇身甩开,成了极品的「惑se」。
又,可能是长年在室内穿正装的关系,宋桦的肤se非常白皙,不仅骨架细,手臂更是没有多余的赘r0u,所以每当她穿着无袖内衬活动双手时,那若隐若现的肱二头肌便会随着她的施力,造起了极具观赏x的线条。
通常这都发生在宋桦高举双手紮马尾时,不仅手臂线条,这时候宋桦jg致的下颚线,会随着长发的束起,完完整整地被彰显出来。这聚光灯转换焦点的速度,就如同动画《柯南》的电影一样,明明观众都心知肚明片尾曲後绝对会有彩蛋,但每每等到时,依旧不能掩盖被取悦及满足的心里。
──这一切,都是处心积虑的安排。
我与宋桦的置物柜位虽然在不同道,但也就是几步路的距离,我观察过宋桦的上班时间,只要她是值下午及晚上的班,而我又刚好是早班的话,我会为了与她「巧遇」,加快手上的作业速度交接工作,赶在宋桦抵达更衣室前,先一步到更衣室里坐着休息。
虽然我的本意是想跟宋桦一起共进午饭,多一些相处时间,但是,宋桦换装时,我真的不是要刻意偷看的。更衣室的休息座位本就设计在我们两条走道的正中间,总不能主管从我眼前经过,我还继续低头玩手机装忙吧?当然得好好的抬起头打招呼,顺便聊个天增进情感,这才是职场的生存哲学,对吧?
所以,这也不能全然怪我的「超前部属」。
什麽?听起来有点变态?
好吧,我不否认,毕竟是认认真真做了攻略的。
但我还是有廉耻心的,宋桦开始脱去她的衬衫时,我会马上把视线重新放回手机上,当然,嘴上的天,还是得继续聊的。只是我不晓得自己在那个当下会不会词不达意,毕竟心跳那时会突然卯起来加速,脑袋也会空白几秒。
直到宋桦着装完毕,与我肩并肩准备走往食堂时,我会在她近身我的瞬间,闻到她隐密在头发及衣领间,那抹还来不及随风消散的t香。
b起檀香木的香气,我更喜欢宋桦本身的气味。
当我意识到这件事时,我知道,理智上再怎麽逃避,身t的反应才是最诚实的。不是有这麽一说,如果能嗅到一个人身上的t香,而自己非但不排斥,还相当喜ai,甚至想霸占的时候,就是恋慕上这个人的最佳证明之一。
抓紧被褥,我把口鼻埋进其中,想贪婪地拥有着。
喜欢上宋桦,这件事本就在我的预期之内,也知道控制不来,只是我始终觉得这份心意是不自量力的。即使到了现在,我依旧不能理解,我要脸没脸,要身材没身材,个x还别扭难ga0,这麽平凡无奇的我,宋桦是看上我什麽?
我承认,我真的在拖延这段关系。
哪怕宋桦亲口给了我一个「ai」字,我还是不能好好地安放我的心,我甚至已经想不到,什麽「过」都没有的宋桦,到底还需要用什麽样的方式,来让我「相信自己」。
我从来不曾如此。
跟崔苒交往时,我根本不是这副畏首畏尾,认为自己是在高攀她的鬼样子,她们同样都是值得这个世间上所有温柔、美好的nv人,那为什麽到宋桦这里,我整个人好像一夕之间被废了武功似的,道理都懂,但就是什麽都是空。
我都快认不得我了。
我想待在宋桦身边,想跟她谈一场只有我们的恋ai,想跟她交换呼x1的接吻,想跟她酣畅淋漓的za,可是,我讨厌在她身边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