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里的泪水瞬间决了堤一般,狂泄而下。他说,小雁,父母无法选择,但只要踏踏实实地把自已的路走好,你和别人没有任何区别,还可以比他们更好。他说,小雁,你这么自爱,这么聪明,以后一定会象金子一样散发出属于你的夺目光泽。他说,小雁,不哭,外面的世界很大,总有人会懂你,会看到你的好,珍惜你,呵护你,宝贝你。……和白慕梅一同生活了那么多年,她比同龄的人都来得敏感、早熟,过早地就会察言观色,洞悉别人的心思。不需要陆涤飞多提醒,她早嗅出康剑的异常。婚礼前从天而降的长发女子,他新婚夜的电话和出走,书房里新铺的那张小c黄,今天又见与那女子并肩相偕。婚后的康剑与婚前的康剑,一下子象变了个人。似乎,他在冷落她,疏离她,可是表面上又极力维持着这份婚姻。不懂啊,康领导心里面有别的人,干吗要娶她呢?他那种天之子娇子不比她有许多无奈,柳晶说,康领导看中谁,谁还不坐着飞船扑上去。他又不是爱男人,需要找个人来打掩护。怪不得他说不在意她的家境,其实是根本不在意她这个人。害她还暗暗窃喜很久呢,以为等到了能嫁的那个人。她能嫁的那个人,有宽大的胸怀、豁达的性格、包容、成熟、忠诚,懂得她的好,能接受她人生如戏的母亲,象山一样,为她挡住流言绯语,给她一个不一定要很富裕可是却很温馨而有安全感的家。为了他,她洁身自好,守身如玉,耐住寂寞,过得孤单,一任美好年华流逝。&ldo;我听你的话,自重、自爱,一步步地走过来,很努力了,可为什么结果不是你说的那样呢?为什么?为什么?&rdo;她对着纸玫瑰,泣不成声。纸玫瑰安静地躺在她的掌心里,默默无语。&ldo;白护士,你等的人来了吗?&rdo;这时,大嫂推开包间的门。&ldo;哦,她可能不来了。你给我来盘虾仁炒饭,还有一个汤!&rdo;白雁慌忙背过身,大嫂听到她的声音带点鼻音,怔了怔,带上了门。白雁拭去眼中的泪,小心地又把纸玫瑰包好,仍塞进包包的小袋里。这些年,每当觉着心里面很委屈,撑不下去时,她才会允许自已看一看这枝纸做的玫瑰,这枝永不会凋谢的玫瑰,这枝在她的心里没有任何事物可以相抵的玫瑰。纸质不太好,时间一久,颜色褪去了许多,她不敢太多用手去摸,一直很细心地保存着。她不可以软弱,不可以逃避,她要过得很好,因为有一个人,不管身在哪里,离她有多远,他总在看着她。如果她过得不好,那个人会比她还要难过。合上包,白雁心情平静了一点,擦尽了泪。大嫂把饭端进来时,她脸上已看不出什么痕迹了。他说,小雁,不管发生多大的事,要努力地吃好、睡好,这样才有力气去面对。白雁大口大口地咽着饭,机械地喝着汤。一些事,过去已经发生,现在正在发生,将来也许会发生,她的能力有限,不能阻止,无法猜测,那么,先不要去下结论,慢慢看康领导唱的哪一出戏,看清了,她来写结尾。现在,就当是小的时候,她和他玩的&ldo;过家家&ldo;,不过,男主人换成了康领导。吃完饭出来结账,大嫂看着脸上显着两个酒窝的白雁,想刚刚一定是自已弄错了什么。康剑十点多回来的,不算太晚。白雁已经睡了,餐桌上没有象往常一样,摆一碟洗净的水果、一碗凉透的绿豆或者百合汤,连凉开水也没有。康剑闷闷地开了瓶矿泉水,糙糙冲了凉,上楼,进书房前,他鬼使神差地推了下卧室的门,没猜错,又习惯性地反锁上了。回书房躺下,不知怎么,他觉着屋里的气氛今天有点不一样了。中午时和白雁通电话时,她好象还很好!第二天起c黄,打开门,白雁站在阳台上晾晒衣服。看着衣架上色彩明丽的女式文胸、内裤,超短的睡裙,康剑意识到他的生命里真的融入了一个女子。&ldo;领导,早!&rdo;晾好衣服,白雁俐落地端上早餐,同时也换好了上班衣服,还把包包里要带的钥匙、钱包查看了一番。康剑皱了下眉,早餐好象比往常简单多了,就一碗稀饭,一片面包。&ldo;白雁,这是我的工资卡,你要用钱,就从这里面取,密码是我身份证后面的六位数。&rdo;康剑把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