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祇看着眼前晃动的小桃心,否定的话到了嘴边一转“不确定,先打针,打完针我帮你看看。”
他研究魅魔这么久,实在无法抵抗一只鲜活的魅魔尾巴,明知这看似纤细的尾巴韧性极佳。
即便是少数捐献给研究院的魅魔遗体,想要将尾巴从躯体上分离也需要费上一番工夫,眼前这只小魅魔担心翻身时候将自己尾巴坐折,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时容小脸一抽,背过身撑起手臂,一边忧心着被他险些坐断的小尾巴,一边等待着巨疼的针剂落下,只觉得自己这魅魔当得也太艰难了叭。
时容一紧张,尾巴上的小桃心不由自主地晃动起来,和人类抖腿一样。
纪寒祇走近,垂眸看向露出的圆润弧度,依旧是白的晃眼,凌晨扎的针孔还在,他将酒精棉外移了一点,干脆利落地将针刺入皮肤。
时容已经做好了准备,还是没忍住痛呼出声“嗷嗷嗷呜呜呜”
纪寒祇怕他乱动,将小臂压在他后背上,感受着时容臂膀的抖动,单手将痛得令人麻的药液缓缓注入。
“这一针应该没有上一针疼。”纪寒祇淡声说道。
时容回头瞪了他一眼,呜呜咽咽“才怪明明就是级疼”
纪寒祇对上那双蓄满泪液的黑眸,便觉得没来由地亲近,甚至觉得这只有些顽劣的小魅魔,打针哭泣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他将棉球压在时容的针眼上,淡声叮嘱“你自己用手按一下,我帮你检查一下尾巴。”
时容可怜巴巴地“哦”了一声,纪寒祇先将注射完的针管收好,戴着乳胶手套轻轻碰了碰尾巴尖的小桃心“疼了告诉我。”
他先按了按肉乎乎的小桃心,虽然看着不厚但手感出奇的好,如果可以,纪寒祇真想放进掌心仔细把玩,但这样一定会让小魅魔现异常。
他又顺着尾巴一路向下,时容没觉得疼只觉得痒痒,像被他挠了痒痒肉般咯咯笑了起来“你可以用力一些,这样摸真的好痒啊。”
纪寒祇闻言捏上了那处折痕,时容的笑声突然变了调子。
清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是疼吗”
时容闷声否认“有点酸麻。”
纪寒祇加重了力道,沿着折痕碾动了一下,时容险些腿一软跪了下去,瞬间便被男生一把捞住。
清冷的声音再度从后方低低响起“怎么了是疼吗”
时容声如蚊呐“刚刚打针打得腿麻没站稳,不疼。”
纪寒祇闻言轻应了声,松开他的小尾巴“应该没什么问题,再观察一下吧。”
因为纪寒祇还有课要上,时容便没再缠着他吃午饭。
两人走出厕所时正好碰上下课,不少人都看到他们一起从七楼走下来,纪寒祇面无表情,时容脸色泛红。
纪寒祇是a大最为神奇的风云人物,而时容也是在校内讨论度颇高的院草,下楼的一路上两人收获不少目光。
时容临走前清了清嗓子“三点在寝室见”
纪寒祇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教室。
因着要帮时容打针,纪寒祇晚上八点便破天荒回了寝室,其他两位室友都有些难以置信。
接下来更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时容和纪寒祇先后走近浴室,也不知两人在鼓捣什么,快半个小时后才出来。
而且时容明显是哭过的
两人迫不及待朝时容挤眉弄眼,结果没等时容接到信号,纪寒祇冷冷的目光先扫了过来。
两位室友对纪寒祇自带天才滤镜,被他意味不明地瞥了一眼立即哑火。
时容屁股靠在课桌上还在揉眼睛,见纪寒祇转身要走便伸手去拉他“你先别走,我眼睛里进东西了,你帮我看一下。”
纪寒祇扶着时容的下巴对着光线看“是一根睫毛。”
按下时容乱揉的手,对着濡湿的长睫轻轻一吹,沾在角膜上的睫毛就被吹掉了。
纪寒祇被时容折腾得有些习惯了,顺势便帮他处理掉问题,吹完才现两人间距离极近,时容朝他眨了眨眼,突然弯唇一笑,软声说道“谢谢你。”
睡前时容掐指一算,剩下三针分别是凌晨一点、六点和十一点的。
这时间卡在后半夜,那他还折腾什么
十一点纪寒祇刚躺下,黑暗中便传来极为轻浅的脚步声,片刻后被子从底部被掀开,小魅魔再一次鼓涌到他身侧。
时容先将他打针用的小药箱推出被子,很快一个摩擦出静电而炸毛的脑袋也冒了出来。
不等纪寒祇开口撵人,时容先伸手捂住对方的嘴,掀起被子将两人罩住,用气音小声说道“一点、六点都要打针,我今晚就在你这里睡啦,不然吵到其他人没法解释。”
纪寒祇闻着魅魔掌心淡淡的香气,沉默了片刻,主动向墙壁方向移了一寸。
不过一米二的床对他们来说实在窄小,两人都是侧躺着,纪寒祇觉得和时容面对面有些不适,便翻身朝向墙壁。
时容更不客气,闭眼装了一会儿就当作自己已经睡着,从身后扒住对方,头贴在男生的背部美滋滋入眠,又长长不少的小尾巴绕上男生的手臂,小桃心愉悦地晃了晃。
半夜纪寒祇准时醒来时,看到的就是犹如八爪鱼般紧缚在自己怀中的小魅魔。
时容将脸埋进他的颈窝,轻浅潮热的气息一阵阵拂过他的颈侧,柔软的唇瓣直接贴在他的皮肤上,让他心底泛起一股股奇异的感觉。
不是讨厌,甚至想要更多。
这种树袋熊式全然信赖的拥抱,让他无法理解地感到愉悦和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