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几日虽忙着许璨的案子,可嘉钰到底是在卢府出的事,你若不闻不问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雨中的卢府少有人烟,只有雨水滴漏纸伞的滴答声。
少女推拒道:“孟兄那边有你照看就好。”
她作势要走,卢祈急得涨红脸,匆忙说道:“阿忆,你可是在为那日的事怪罪嘉钰?”
那样拙劣技俩,饶是卢祈这样的爽直性子也察觉到了个中曲直。
可若说怪罪于谁,卢书忆只觉谈不上,毕竟孟嘉钰伤害的是他自己的身体。
她摇头道:“我并未怪罪谁。”
“你应知嘉钰那样做是为了甚么,从前因你和圣人的关系,嘉钰从未将心意言明,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圣人大婚又来了个雍州世子,他只是希望你对他能多些瞩目关心。”
这番话听得卢书忆的眉宇越发堆积成山,说道:“可我从来都当孟兄是普通好友。”
这男女之事自是不能强求。
卢祈只能嘘叹,“就算是对普通的好友,你也理应去看望,今日你就随为兄去云砚斋看望嘉钰。”
话罢,他只顾把食盒往她手里塞,正是推攘之际,不远处的的月洞门间出现了道素衣身影。
孟嘉钰披着素袍,撑了纸伞立在那。
面容苍白虚弱,神情有些难以言喻,清瘦的身影被雨水擦拭,仿佛要溶在那绿影白墙间。
“嘉钰?”
卢家兄妹停下了动作,卢祈焦急地看向卢书忆,都知道他们方才的话被他听了去。
少女面容平静,淡笑道:“雨季潮湿,孟兄即害了病,不若在云砚斋好好休息,我还有公务在身,要先行一步。”
她向他微微颌首,转身离开。
那月白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雨中,卢祈来到孟嘉钰身边,不忍地看着他苍白的脸色。
不知从何劝解,只能说道:“阿忆性子古怪,你若坦诚相待尚好,可你若……”
他拍拍他的肩,“莫怪她。”
漫天的雨帘中,孟嘉钰的脸色愈发苍白,他摇了头,面上似乎笼上了层如烟雨般轻薄的无奈。
卢书忆离开卢府后,径直前往了大理寺,彼时刑部的仵作已将许璨的验尸结果带到。
仵作说道他们在许璨后背处发现了如针眼大小的暗器的伤痕,应是被人用淬毒的暗器伤过之后,再将他抛入了江中,故意制造失足溺水的假象。
暗器。
卢书忆沉吟,这倒不像是普通的仇杀,而是像杀手的追杀。
难道许璨在京其间得罪了甚么权贵?
如此秘闻应是鲜为外人所知,可若是赌坊青楼便另作它语,看来她真得去拜托秦微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