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这就只剩下这义兄义妹,还有些围着石灯胡乱飞的昆虫。
江望舒见这好好的与元昇闲聊的机会被李由搅合没了,气愤道:“阿兄日后莫要在世子面前提卢侍御!”
怎么倒成了他的错?
李由一脸懵,不过他素来宠溺江望舒,哄她道:“知道了,不提便是。你也别生气,改明阿兄再与你送些冰,你就此做些凉饮,阿兄爱吃蜜瓜甜酒,你是晓得的。”
江望舒这才喜笑颜开,“当真,那我明日定要来问问世子爱吃甚么凉饮!”
见她脸上的笑灿烂无比,李由摇头虚叹,这义妹的心思是完完全全贴在那雍州世子的身上咯。
也不知最后会不会真心妄付?
两日后的清晨,李由果然支了人送冰到江府,见在那拉着几口大木桶的木车前充当指挥的也不是旁人,正是闻喜。
江府的管家吩咐人接了车,另塞了银钱到闻喜的衣袋,陪着小心道:“公公,这冰怎么瞧着比往日少?”
闻喜对着手里的银钱通宝吹了口气,放到耳朵边听声儿,面不改色道:“太妃那边盯得紧,头回不好多送,不过您老放心,接连几日都会有冰送到府上。”
“唉,劳累公公。”
管家恭恭敬敬地送走了闻喜,刚迈入府中便见江望舒立在不远处张望。
“可是宫里的冰到了?”
“是,娘子。”
江望舒喜笑颜开,侧目问身旁的婢女,“咱们府上可有熟做凉饮的女使,会做白玉香的有吗?”
这白玉香却是昨晚江望舒询问元昇喜欢吃甚么凉饮时,元昇的信口胡诌,他只是听过它的名,未曾真的用过,据他所知那是儋州的小食。
婢女摇头,“奴帮娘子在府中打听打听。”
待到江望舒回到自家院中的小厨房,果真见婢女引来位婆子,说她声称自己会做白玉香。
江望舒在那人脸上扫视,说道:“你姓甚么,为何我不曾在府上见过你?”
婆子生得清瘦精干,一双手宽大粗糙,吐出的声音格外低沉,有着份普通仆从没有的稳重。
她对江望舒恭顺道:“回娘子的话,小的姓周,是前段时日刚入府的短工。因小的曾在京师的酒楼里做过工,那时掌勺的便是儋州人,是故小的会做这道白玉香。”
江望舒颌首,不疑有他,只要府中有人能教会她做这道元昇点名要的凉品就成。
“那好,你现在教我做,约莫甚么时候能做好?”
“午后应是可以。”
这一老一少热火朝天地忙活起来,待到午间时分,江望舒方才迈出厨房,领着周阿婆预备将白玉香送往元昇所居的小院。
谁想刚走到院墙前,竟被黑白小道拦在了半路,白袍小道姑用佛尘指向江望舒身后的周阿婆。
“她是谁?”
通过这一下午的教学,江望舒已对周阿婆添了信任,见小道姑怀疑的眼神,替她辩解说:“只是府上的仆从,仙姑可以放心。”
小道姑依旧道:“你可以进,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