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怜南!我道为何在晚宴上没见你,敢情是躲背后阴我来了,有种的别走,好好跟我打一场,看我削不死你!——”
“女孩子家家的,说话别这么冲,一开口喊打喊杀的多不像话。”江怜南变装成的李舒夜装模作样的皱了皱眉,一掌劈断了牢房门上封着的木条,而后施施然走了进来,看到被捆在木桩上一脸狼狈的苏洛笑了笑,“哦,忘记说了,昨晚多谢款待,味道不错。”
语毕还生怕苏洛想不起来似的,意有所指的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想到昏迷之前‘李舒夜’那个格外热情的吻,苏洛的脸顿时涨红,恨不得扑上去咬江怜南几口,而李舒夜的反应更直接,三枚沾着凝邪之毒的银针已然飞向了身旁的九黎掌门,江怜南袖子一甩用内力接下银针,心有余悸看着针尖上淡蓝色的液体,朝李舒夜摆了摆手。
“主别激动啊……我只是说笑的……咳咳,我知道我知道,所以这不将功补过带你来找阿洛了嘛。”
李舒夜无暇顾他,率先进了牢房中,看到被吊开双手捆在木桩上的苏洛顿时皱了皱眉,上前解了她的穴位,而后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白瓷小瓶,倒出一枚药丸喂苏洛服下。从头至尾他的视线都没有分出一丝一毫给任青澜,仿佛眼中只看得见苏洛一般,江怜南随后跟了上来,瞥了一眼着脸色苍白震惊的任青澜,看好戏般微微一笑,却也不多言,事不关己般移开了目光。
咽下李舒夜的药丸后苏洛便觉得丹田处生出一股暖流,那让人四肢无力提不起劲的药效顿时无功自破,红尘心法的内力在体内生生不息的运转起来。苏洛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微一用力便听得手脚上的链锁一声闷响,如腐坏的泥块一般碎裂开来。
她甩开那些桎梏,揉了揉手腕从木桩中脱身,微微侧过头,感受到李舒夜从走进牢房就落在她身上一瞬都不曾移开的灼热目光,脸颊烫的厉害,没想到自己刚才那番话会被当事人听到,苏洛脑中如同炸响了整个夜空的烟花,满目绚丽无法思考。
“舒夜你都……听到啦?”她垂下目光揉着自己的手腕,不太敢去看李舒夜目光灼热的眼睛,“从何时开始的?”
“任青澜提到十香软筋散的时候。”李舒夜的喉间动了动,声音有些沙哑,原本是胁迫着江怜南赶来救苏洛,却意外听见任青澜颠倒是非的挑衅,让李舒夜心中微微一惊。他与苏洛的初遇一直是心中的一根刺,是以不敢告诉苏洛真相,却没想到能在这样的机缘巧合下听到苏洛心中最真实的想法;那句毫无犹豫的‘我信他’仿佛在李舒夜心中的荒原上撩起了熊熊大火,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让他往日里引以为傲的沉着冷静彻底崩塌,再也无法思考别的事。
他一直以为苏洛对待感情太过直白与迟缓,从未明白过他真正的心意,无法想象自己对她有多么的喜欢与执着,却没想到这份心意早已被苏洛看的透彻,且珍藏于心底。
无论他们之间的初遇是否美好,那之后共同经历的所有都已经深刻于二人心中,一点点的将距离拉近,而后自然而然的贴合上彼此,让他们得以心意相通,十指相扣。
这是李舒夜第一次听到苏洛最真挚的心声,这份回馈与惊喜来的太过巨大太过突然,直接击中了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让李舒夜毫无招架之力,连气息都有些不稳,藏在袖中的双手微微颤抖,看向苏洛的目光更是少有的灼热,若不是此时此地不合时宜,他只想将眼前的绯衣姑娘用力揉进怀中,好好嗅一嗅她间的芬芳。
一想到方才与任青澜的对话都被李舒夜听了去,苏洛的脸也红的厉害,少见的表现出慌乱来,目光微微下垂,露出连手都不知该往哪放的羞涩模样。
“……好了好了,谈情说爱放到后面来,眼下还有正事儿呢。”洛夜二人之间那旁若无人的亲密气场让江南酸的不行,顶着李舒夜的脸翻了个阴阳怪气的白眼,“隔壁牢里关着的那一堆要如何处理?主你手中一时间也没有那多十香软筋散的解药了罢?我与阿洛二人带着你到也容易逃出这云湖堡,若再加上千叶山庄里的那一帮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江怜南,你竟然背叛了盟主?”沉默了许久的任青澜终于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咬牙切齿看着变作李舒夜模样的九黎掌门,“萧云委你重任,你就这般回应他对你的期待?”
江怜南回头瞥了她一眼,嗤笑道,“我所认的盟主从来都只有你爹而已,可惜他也是个废物,竟然还玩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白白送了性命。若是萧云肯好好引领云湖盟稳坐江湖第一门派的交椅也就罢了,那般狠辣又老练的手段,老实说一开始我对他也是十分期待的。”
他看了看正用内力蒸干头上水气的苏洛,嘲讽的弯了弯嘴角,“不过到底是少年人的心性,容易被执念与心魔迷了神智,原本他体内魔功就处在突破的关键口,却偏偏要在这节骨眼上闹出大动静,就只为得到这么个傻丫头。”
“你才傻呢江怜南,再说别用舒夜的样子阴阳怪气的说话,看着哪儿都别扭。”苏洛不满的嘀咕道。江怜南却是哈哈一笑,得瑟的摇了摇手指,扯了一把自己的脸颊,“我对这次的变装很满意,这可是你我相识以来第一次成功将你骗了去的变装,短时间内我都不想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