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江清聞言頓時睜大了眼睛,順著徐淮意的話,很容易便能想到一個極為恐怖的可能性,「端王殿下……在養蠱?」
徐淮意沒有否認,只平靜道:「而且是食人肉的蠱。」
蠱蟲原本便是南岐才有的,大齊多是看不上這些東西,皆說這是旁門左道之術,可那蠱蟲玄妙,亦是有不少人知曉其厲害之處。
便是養在京兆府的這一隻循音蠱就是當初南岐進貢而來,能循香定位,聽起來實屬無稽之談,可這蠱蟲偏偏是真的有這種本事。
不過循音蠱雖然也是食肉的,可並非食人肉,尋常雞鴨魚肉皆可,所以也不算是什麼令人畏懼的東西。
但那端王養的蠱竟是需以人肉飼養,想來應當是兇殘數百倍的東西。
「那您怎麼就這樣人讓這案子結了?」謝江清著了急,若是真相真的如同徐淮意所言,那他們如今抓住的這個林覺不過就是徐景恪推出來的一隻替罪羊而已。
這件事情過去,他依舊能繼續養那些蠱,他們費了這樣多的時間,只是白花心思而已。
「我們如今說的這些多是猜測,皇兄素來得父皇疼愛,手頭的這些證據並不足以證實他是否真的暗中養蠱。」徐淮意搖頭,「這樁案子早已鬧得滿城風雨,讓城中百姓恐慌不已,比起這些捕風捉影的東西,還是實實在在的兇手更能安定人心。」
「況且,明面上不查,並不代表暗地裡不查。」
謝江清不由得沉默,若是他初到,定不會甘心讓這樁案子就這樣了結,可如今的他經歷的事多了,便也知道徐淮意這話說得是沒錯的。
沒有十足把握,最好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二人一路交談,不知不覺間便到了御書房門前,殿前候著的李公公見了他們二人急忙迎上來行了禮,又道:「端王殿下正陪著陛下在裡面下棋呢,說是讓殿下和謝大人來了便直接進去。」
聽到「端王」這兩個字,謝江清下意識望向徐淮意,卻見他只是平靜的跟李公公道了聲謝。
一腳踏入御書房,二人便聽見了一陣暢快的笑,徐景恪的聲音隨之響起,「父皇這可是又輸了,那兒臣今日便要留在宮中用晚膳了。」
「你這孩子,你可知道朕許你一個要求可用來交換多少世人難求的東西?」聖上臉上難得多了些笑容,他捋了捋略有些花白的鬍子責怪道:「你倒好,竟只提了這樣的一個要求,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徐景恪搖頭,笑著道:「兒臣只道這宮中御膳房廚子做的清蒸八寶鯉魚是世人難求之物,旁的都沒什麼滋味。」
他說這話時徐淮意和謝江清正好進來,二人皆是規矩的行了禮,徐景恪轉頭看見徐淮意也起身拱手:「既是淮意來了,想來是有正事要與父皇談,那兒臣就先告退了。」
聖上眼角的笑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如往常的嚴肅,他朝徐景恪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後點頭,徐景恪便轉身出去了。
見他出去,聖上又看向徐淮意,「淮意,聽說你們已經將這樁女子失蹤案破了?」
徐淮意點頭道:「是。」接著又將手中證物以及林覺的口供等一應呈交了上去。
聖上將那證物連帶著供詞仔細翻看了一番,「如此看來,這林覺倒是對他惡行供認不諱了?」
「是。」徐淮意神色沒什麼變化,「大抵是已經知道沒法抵賴了,京兆府的人剛進了林府,就見他遣散了府中下人,獨自一人坐在前廳等著,後來抓進了大牢了也都認下了。」
聖上點頭,又將手中供詞放下,「那便儘快處置了他吧,這樁案子鬧得大,百姓們都不得安寧,若是得了這個好消息也能定定心神。」
徐淮意又是應下,謝江清也說了京兆府那便安排三日之後便要將那林覺處斬的事,將事情悉數交代清楚了之後,聖上便讓他們二人退下了。
剛出了御書房,等在外頭的素沁便走到二人跟前,給他們行了禮,又道:「殿下已經好些日子沒去給娘娘請安了,今日娘娘親手做了殿下素日喜歡的蓮子羹,又讓奴婢來請殿下過去,還望殿下能賞臉。」
素沁是皇后跟前的人,這回過來應當就是為了攔徐淮意而來。
這話一出,謝江清便知道這事同自己關係不大,他還記掛著沈昭禾,想著這邊的事情了了之後得去探望,便先走了。
徐淮意聽到素沁的話,頓了片刻,最終還是抬腳往重華殿的方向去了,素沁見他聽了勸,也是鬆了口氣。
總算是沒有辜負娘娘囑託。
重華殿,皇后正坐在交椅上望著桌面那一碗逐漸散去熱氣的蓮子羹發愣,半晌嘆了口氣,「他心裡一直有那沈蘇蘇,也不知道能不能聽進本宮的勸。」
她知道自己這兒子性子倔強,可那個位置如今再空著,實在是不合適。
第o19章
「娘娘別擔心。」一旁伺候的素音一邊替她捶背,一邊安撫道:「殿下既然接受了沈姑娘遠嫁之事,應當也就是放下這一段感情了。」
皇后點點頭,「但願如此吧。」
正說著,素沁快步走了進來笑著同皇后行了禮,「娘娘,殿下到了。」
皇后臉上多了一抹喜色,點頭道:「快請進來。」
素沁應了一聲,很快將徐淮意請進了屋來,他禮方才行了一半就被皇后拉著坐下,又將面前那碗蓮子羹往他面前送了送,「母后親手做的,快嘗嘗吧,涼了就不是那個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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