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淮意道了聲「是」,才伸手去端了那碗蓮子羹,一口香糯的蓮子入了口,清香瞬間從唇舌間瀰漫開來,甜味適中,口感卻是極佳的。
「聽說你將那沈家的二小姐沈昭禾娶進了東宮。」皇后醞釀了片刻,擠出了一些笑容來,「你這事做得很好,那沈昭禾雖然心機確實深了些,不過只是個妾室日後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你父皇前頭覺得你為了那沈蘇蘇失了心智,如今你這一番作為,自然能讓他知曉你已經醒悟。」
徐淮意沒有提及沈蘇蘇送來的那封信的事,只道自己也是這般顧慮。
皇后見他臉色不算難看,又試探著道:「那淮意可有想過立太子妃的事?」
按理來說,應當是得先有了太子妃方能娶妾室,只是他這情況特別,先有了妾室,那這立太子妃的事也得儘快趕上日程。
他年歲也差不多了,不應當再繼續耽擱了。
徐淮意皺眉,將手中那碗蓮子羹放下,「母后,如今我手頭政務頗多,實在是無心考慮這些事。」
「母后知道你心裡還在意那……」皇后的話並沒來得及說完就被徐淮意打斷了,他站起身來朝著皇后的方向躬身行禮道:「兒臣忽然想起手頭還有些要緊的事,就先告退了。」
話剛說完,也沒顧著皇后臉色難堪,轉身便踏出了重華殿。
「娘娘。」瞧見皇后神色不對,素沁忙安撫道:「這事兒還沒過去多久,殿下心裡還過不去那道坎也是正常,您何必如此急切。」
皇后嘆了口氣,「倒不是本宮急,只是淮意身為太子,本就是萬民之表率,娶妻之前先納妾倒也罷了,還……唉。」
「桑瑤那孩子是不錯的,這些日子常來宮中陪著本宮,本宮也知道她心思,本來想讓他們見見面說說話,不曾想竟是這樣難。」
李桑瑤是雲陽侯府的嫡女,皇后同侯府夫人孟氏是閨閣里的情誼,對這個李桑瑤自然也是極為喜愛,一早便有了想要讓她做自己兒媳婦的想法,只可惜徐淮意對沈蘇蘇的喜歡從未遮掩,早就到人人盡皆知的地步。
再加上那沈蘇蘇畢竟是將軍嫡女,身份也算是看得過去便也沒有再去撮合,可是被如今沈蘇蘇遠嫁南岐,他們二人早便沒了可能,這才又生出這種心思來。
素音給皇后出主意,「桑瑤小姐性子活潑,奴婢瞧著和那沈姑娘也是有幾分相似之處的,如今殿下排斥,不過是還不知曉桑瑤小姐是什麼樣的人罷了,若是讓她多去殿下跟前走動走動,那殿下說不定自個就起了這樣的心思了。」
皇后聽得心裡一動,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是這個理,桑瑤性子確實招人喜歡,晚些時候她大約是會過來的,到時候本宮同她好好說說。」
謝江清出了御書房便直直的往東宮的方向去了,入了東宮又去了溫涼院。
這會兒沈昭禾方才醒來,阿孟在旁伺候了好幾日,見她終於是睜了眼,懸著的心也總算是放下,面上是帶著笑意的,可眼角卻有些濕潤,「小姐可算是醒過來了。」
沈昭禾喝了口潤嗓子的水,也算是緩過勁來了,瞧見這丫頭又紅了眼虛弱的笑笑,「還哭什麼,我不是沒事了麼?」
「哪裡就沒事了?」阿孟抹著眼淚責怪道:「您這背後的傷勢嚴重,日後就算是傷好了,怕也是要留疤的……」
沈昭禾安慰的話到了嘴邊,愣是不知如何說出口,她心裡又何嘗不難過。
她亦是養在閨閣中的女子,那身子是最為金貴的,平日裡都是細細照料,養得白皙纖瘦,如今這一鬧,幾道鞭子落在了細嫩的背上,她即便是看不見,也知道那幾道傷勢會留下多麼猙獰可怕的傷痕。
正說著,外頭似乎有了動靜,沈昭禾看了阿孟一眼,阿孟會意,轉身便出去了,片刻之後再回來臉上已經是帶了喜色,「小姐,是謝大人來了,說是來探望您的。」
沈昭禾回想起謝江清便點頭,「請謝大人進來吧。」
阿孟應了一聲,又將謝江清請進了屋。
沈昭禾這些日子不管是抹的還是喝的都是藥,光是喝的便要一天三回的往屋子裡頭端,這屋子裡自然是一股濃得化不開的藥味,沈昭禾和阿孟在這屋子裡待得久了倒也習慣了,可謝江清不同。
他一進門便聞到那股有些迫人的藥味,下意識的想皺眉,可當他轉頭望見倚在床榻上的那人,一屋子的濁氣仿佛都消散不見。
他大步走到了沈昭禾跟前,「沈二小姐身子如何了?」
沈昭禾微微頷,「勞煩謝大人記掛,已經恢復許多了。」
「那就好。」謝江清聞言微微鬆了口氣,又拱手道:「微臣替那十餘名女子向沈二小姐道謝,此次若是沒有沈二小姐幫襯,那些女子必然是沒了生路。」
沈昭禾搖頭,「謝大人不必如此,我亦是有自己的打算。」
謝江清這話說得實在太重了,她覺得自個實在是擔不起。
謝江清沒想到她會這樣說,下意識想問她是如何打算的,可見她似乎也並未有要明說的想法,又將那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
或許是感覺出來了氣氛有些奇怪,沈昭禾轉移了話題,「謝大人不必再喚我沈二小姐了,我如今入了東宮,謝大人這樣喚,著實有些怪異。」
謝江清抬頭望向她,臉色微紅,卻還是小心翼翼的開了口,「那……應當喚昭禾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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