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莲台冷笑,“不一样?好一个不一样。凭你红口白牙一张嘴,你倒是仔细说说,夫人我究竟是哪一处不一样了呢?
想好了再说,若信口开河,也别怪自己命苦,不管你刚才所求为何,结果都是草席一张。”
朝云望着她冰凉刺骨的眼神禁不住一抖,又连连磕了几下。
“是奴婢僭越,求夫人息怒,容奴婢把话说完,奴婢知道夫人在府中诸多不易,愿意倾尽所有辅助夫人,夫人尽可把奴婢当作一把刀,一枚棋也好,只求夫人他日达成所愿,给奴婢一条生路。”
生路?那得看是什么样的生路。
许莲台笑,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半晌摇了摇头,“聪明或许有两分,但这张脸太寻常了点,做宠妾难,想当贵妾更是难如登天。至多得个有子傍身……我可以给你机会,但大人的床,你有把握爬的上去么?”
朝云闻言一愣,复又心有余悸的摇了摇头。
“夫人误会,奴婢求的不是这个,对大人也没有非分之想。奴婢只求夫人届时开恩放奴婢离府……”
这是许莲台没有想到的,她审视着一脸情真意切的朝云猜测着这些话是否是以退为进的伎俩。
须臾,开口道,“口气不小,那就先看看你对我这个夫人有何用处吧。若不好用,仍是一张草席。”
“谢夫人!”见她松口,朝云几乎喜极而泣,慌忙又俯身连连叩。
许莲台神色淡淡。
真是虎落平阳啊,若是从前,像朝云这种小心思一箩筐的,许莲台眼神都不会多给一个。但现在却是不同了,从前风光不再,还日日朝不保夕。
身边还没什么堪用的人,浴香无脑,听禅不忠,两个嬷嬷有一搭没一搭的混日子养老,其他小婢女更是排不上号……
啧啧啧,真惨呐!
她冷漠的勾了勾唇,将人挥退。
留着她,其实有更重要的原因。她既然是程老太太房里出来的,若有事必然同老太太脱不了攀扯。
且看吧。好用,就物尽其用。不听话,就折了重选。
也没什么难的。
“夫人您看,这是奴婢一早从园子里给您摘的花儿,要不要取一朵给您簪在鬓角。”
许莲台望着浴香手里那捧艳俗的玫红月季,有些敬谢不敏的摆了摆手。
浴香并不受挫,乐呵呵的取了白玉花瓶将那捧月季插上。
看着她活蹦乱跳的背影,许莲台禁不住赞叹生命的旺盛程度,这才几日,腿脚恢复的如此利索。
可惜好身体都是别人的,而她两辈子都没得一个强健的体魄。
虽然身上的刮伤好的差不多了,但这具身子实在是不怎么抗摔打,动辄这里也疼也那里疼!
这几日,许莲台也并非窝在棠阁什么都没做,也早起了那么一两回,去了程老太太住的福园请安,不过老太太对她这个儿媳心硬的很,别说见人了,就是门儿也没让进。
得想个辄进去门见了人,再言其它,她望着忙碌的浴香,突然开口问道,
“大人平时里几日去老夫人处请一次安?”
“大人?嗯……每月逢五各去一回,夫人您是知道的呀,以前您为了不跟大人碰到还特地……”
浴香偷偷瞧了她一想,现脸色不对,慢慢没了声音。
“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以后再多话,舌头也甭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