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只有被卖一条路可走。
被卖的奴婢无论在之前的主家多么风光受重用,但只要被拉去西市,一律被看作犯事背主,在难寻个好差使。
若是侥幸点被买去做些粗活也就罢了,但像听禅这种有些姿色的,又在高门服侍过,人牙子为了多赚些银子,将她卖到窑子的几率更大。
“我只是没有救您,有什么错?”听禅愤恨道。
“我只是不想用你,有什么错?”许莲台淡淡一笑。
听禅终于认清了现实,方才那些不服对峙都像是个笑话,夫人再如何错仍旧是她的主子,处置她就如处置一条猫狗。
离了夫人离开程府,或许她连个畜生都不如。
城中最肮脏的窑子就是安身之所,窑姐比不得青楼的妓子多见文人墨客,与之为伍的皆是马夫赌鬼之流。
求生不能,求死不行的滋味她虽没体会过,但也曾在府中下人聊闲逗趣中听过只言片语。
“夫人……夫人……是奴婢鬼迷心窍,您饶了奴婢这一次,给奴婢一条活路!”
听禅不敢再想,此时正好浴香安顿好两个婢子回来复命,她犹豫见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跪着腾挪两步,一把拽住浴香的袖子哭求。
“浴香!好妹妹你帮姐姐求个情……姐姐真的错了,你求求夫人,就饶我这一回……”
“叫人看住她,然后将管事的叫过来,再找个人给她收拾收拾,这会天儿还早,今日事儿今儿了。”
许莲台懒得再陪她废话,有这会空不如陪小丫头下会儿棋消遣。
“夫人!你不能,你怎么敢,旁人不知你当我不知么,你根本就不是……”
听禅见许莲台欲离开,一把推开浴香,猛的起身挡住了她的去路,一副狗急跳墙的模样,以及一本正经的威胁。
“你想做什么?”
浴香过去一把将她拉开,摁住。
她的状态有些癫狂,浴香怕她做出伤害许莲台的举动,慌忙又招呼了两个婆子过来。
那些做惯了粗活的婆子天生一股子神力,三两下将人捆紧堵了嘴死死的按住。
听禅拼命的想挣扎,除却蹭了一脸的泥土,身上的钳制半分没有松懈。
许莲台挥挥手,几个下人退至几步开外。
她蹲下来一脸为难的望着听禅道,语调轻缓,“怎么办?我本来不想取你性命的,可是你知道这么多,不死又不行。”
“呜呜呜……”听禅一脸惊恐,疯狂摇头,她看到许莲台眼中疯狂,知道自己今天不能善了了。
“你想知道上一个威胁我的人去哪里了么?”
她轻轻的问道,轻声细语的好像问候一个孩子。
一根纤细的手指隔着一段距离,慢慢划过她的脸庞。
“划花了脸,扔到义庄去看尸体了,你想去么?”
她语气温柔,眼神残忍,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
听禅说不出话,除了摇头已经不知再做何反应了。
当然,对方现在好像陷入了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