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一趟不容易,方觉趁机研究了一下星宗,发现这宗门很是怪异,虽有山水地貌,可并未坐落在地面,倒像一座空中城池,却又不仅仅如此,凭他的修为,隐约能看见,星宗悬浮在一片荒漠绿洲中。
就在刚才他其实搞了几个玩家过来,但玩家并未直接进入星宗,反而出现在了绿洲之上,奇怪的就是——
玩家似乎看不见天上有一座空中城池。
方觉想了想又觉得不奇怪,若这样轻易就能进入,那数千年来,星宗早暴露在世人面前了。
星宗景色奇丽,行走间常见河图洛书数阵散发着不刺眼的金光,又因星宗坐落之处多是水与高山,漫山林野中,皆是星华,星辉漫溢水中,星光粼粼,更显天地之妙绝。
方觉与三人一路向上,终于得见星宗大殿——
此殿甚是奇妙,竟与星宗这空中城池般虚浮于空中,且构成之物也非其他,而是星宗最是繁多的数阵,簇簇金黄之光在夜空之下织就了一座静谧却又神秘的殿堂。
此刻,那殿堂大门敞开,欢迎它的主人到来。
方觉紧随古丹深之后,踩着那一根又一根很是单薄的数阵,走进了大殿。
方一入门,便觉斗转星移、海天互换,虽身处星空,却得见海中生物自在其间,似归深海,甚是神异。
无处不在的数阵像搭积木似的一根根交错织起,现场构出四把椅子,古丹深坐了主位后,示意几人落座。
随即,数名纸人不知从何处所出,送来灵茶灵果,那数阵三两交错,倒也可做这些小食的支撑。
方觉大饱眼福,同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仁兄可真装逼啊!
就绑定他的破统统,应该比这兄弟牛逼多了,可瞅瞅人家多朴素,多平易近人。
当然,他面上依然不动声色,一片泰然。
他还未开口,坐在主位的古丹深便已主动道:“若紫薇垣告知信息无误,我卜算亦未出错,那阁下,应就是如今天方炙手可热的方家方少主方觉了。”
方觉端起灵茶抿了一口,略点了点头:“古宗主既知我之身份,当也知晓我为何而来。”
宗主尚未回话,一旁的侯灵已起身阻拦道:“不行!灾劫未破前,宁家那小子绝不能离开星宗!”
一旁的柯之玉也立时起身拉住侯灵袖子,劝阻道:“师兄,宗主既在,万事自有宗主定夺。”说罢还小心看了方觉方向一眼。
“师兄先坐下,听我说完。”星宗宗主面上不见愠色,徐徐道,“阁下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入我星宗观星室,应有贵人相助吧?”
这话一出,柯之玉猛地望向方觉,似在恐惧、又似乎在期待。
方觉也不隐瞒,道:“星宗所在之地本是绝密,若非有人相助,我又如何能寻到此地。”
“是紫薇垣?!”侯灵怒道。
方觉一时不知该怎么说这位大哥,却也懒得搭理他,便只默不作声。
“师兄。”古丹深眉宇间尽是无奈之色,“罢了,你既都来了,我本也不用多加确认,除了‘他’,又还能有谁能让人这般悄无声息进入星宗。”
“我知你之来意并非带走许棠这么简单,只是无论如何,哪怕是‘他’出面,哪怕丹深不堪成‘他’之对手,但只要丹深还在一日,哪怕数千年时光尽付流水,在此事之上绝不让步。”
许棠一事当然重要,但只要许棠安全且自由,方觉倒也不是非要强人所难。
“只要许棠愿意,我不勉强。”
古丹深听罢倒是略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未彻底放下,便听对方问:“只是我想知道,这玄雾印到底有什么用?”
来了!
“咯噔”一声,绷在古丹深心中那根弦,到底还是断了。
黯然许久,古丹深还是开了口:“此事,乃古家数千年传承之秘,本不该告知于你,但……”
古丹深深深看了方觉一眼,似乎在分析、似乎想看穿他之所有,却最终一无所获,便收回目光,淡淡道:“三百年前,我偶然得了一卦,算出三百余年后天方将有灭世大劫。”
“古家立宗之日,便以化解天方灭世劫难为任,世代如此。天方有难,星宗弟子不得视而不见,是以待能卜卦之日我又算一卦,得知破劫关键竟在玄雾印身上。”
“此物……历史悠久啊”古丹深面有感慨,却又好像觉得有几分好笑,“此物最初的主人,可不是宁家人。”
方觉已有所感,果真,下一句便听古丹深说:“此物能为之逆天,又岂是凡人可为,这本是‘他’赠予宁家人的。”
“到底最后,还是要‘他’才能救天方于劫难之中,数千年前如此,数千年后,还是如此。”
方觉:“?”统这么伟大么统。
“既说到了这里,不妨也说说数千年前的方乐生吧。”方觉开口。
“方乐生?哈!”古丹深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情绪,“他?他可不配称自己为星宗弟子!我星宗虽为救世而生,也可为阻劫难而亡,但绝不苟同他那般行事!”
方觉试探:“宗主说的,是他杀了那些试图修习血魔之法的人?血魔之害有目共睹,方乐生行为确有不妥之处,可他之做法,似也没那么不堪?”
“数千年前,‘他’便是方乐生之好友。数千年后你出现了,身上还带着‘他’的痕迹,又这么巧合的姓方,你应该是方乐生留存于世的血脉吧?”古丹深看了方觉一眼,又笑道,“否则以你之资质,便是走上修行一途都困难,又何谈如今的大乘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