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他翻到纸条背面，看到上面的内容，随着那句话?个字?个字进入他的脑海，他的心理防线被慢慢击溃了。
「市属第三小学五年级二班雷文芳」。
雷江彻底崩溃了，他感到?阵阵的晕眩，不得不扶着车门才能让他站稳。
他用残存的理智吩咐?位随行刑警马上赶回家中确认女儿的安全，而后抓着史强的肩膀颤抖着发泄他的怒火。
「都是你出的歪主意！我女儿要是出了事，我第?个把你宰了！」
「合着躺在座椅上这位，就不是别?家的女儿呗？」
旁边的刑警见史强没有示弱的意思，马上把他俩拉开。
「我知道凶手是干什么的。」史强瞥了?眼雷江，很不乐意说出这句话。
在场所有?都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都认为他破不出案疯了，或者只是用来拖延雷江的说辞。摸排走访这么久，连?个见过嫌疑?外貌的目击者都没看见，如果有?能靠目前已知的线索推测出嫌疑?的特征，那么他?定是个魔鬼。
雷江刚被安抚的情绪又腾?下冒出火来：「那你说他是干什么的？」
「很明显，教书的呗，就差写这纸条上了。县城就那么点?，摸排走访了那么久，除了?破面包车外就没别的目击证据了。咋的，凶手能隐身啊？要么他真有神通能在警察眼皮子底下掳?，要么他就是住这里的老百姓最不会怀疑的?。」
史强顿了?下，他在等听众理解他所说的话。
「从受害者来看，消失的全是在校学?，还有谁会如此值得这些小崽子信任呢？我看就只有老师了吧。再加上他前面那张纸条语言逻辑这么清晰，八成是个教语文的。再去找找他们学校里身体精壮，缺了不在场证明的，基本就八九不离十了。」
「那这张纸条……怎么解释？」雷江泄了气，此时最关心的不是将凶手抓捕归案，而是仍然不放心自己的女儿。
「吓唬你玩的，目标早就从玩女学?变成逗警察了。」
「马上通知县派出所控制住县城初中，不要让?个男的跑出来！」
「没用，车都扔这了，他玩空城计呢，估计走不远，先在这附近的山里找找吧。」
反应过来的众?马上联系增援，以竹林为中心展开搜查。
「你挺厉害啊，把我们当狗耍呢。」
审讯室里，何智勇的态度与杨虎对比强烈，即使坐在审讯椅上，他的脸上也没有丝毫怯意。
「看样子，以前经历过？」
「这里比牛棚可舒服多了。」
1967年，即将在燕京?学中文系毕业的何智勇因在报纸上发表过?些文章，被当成典型。80年代平反后来到了县城中学教语文，未婚，前半?兢兢业业，没有?会想到他会对正值花季的青少年下如此狠手。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为何那些学?要摧残我的身体，侮辱我的?格？」
「所以你就报复这些无辜的?？那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我可管不了这些，他们都是?样的，?样地无知、?样地愚昧。认为只要奋斗就能拿到话语权，就能凭?己之力改变世界，殊不知在别?看来，他们就是?群乳臭未干的小崽子罢了！」
「这些话，你下去之后跟他们说吧。」
9
「?史，你有你的使命。」
在越南战场上，常伟思对这个我行我素但又能常常想出并执行?些有用的鬼点子的士兵十分赏识，他看出来这个年轻?有想法有作为，建设强国少不了这样的螺丝钉。
他曾在与史强的?次单独谈话时说出上面这句话。
说完自己的故事，史强坐在麦田里，时不时看?眼远处的显示屏，三体?久久没有回应。
他回想起来自己在参加阶梯计划时，常伟思为他送行，途中再?次说出了这句话：
「?史，你有你的使命。」
「有个屁，如果使命是在这里当?辈子的和尚，那我不如不来！他们为了复活我，应该花了很?的代价，还造了个这样的小农场，为了最?程度地利用我，肯定不会浪费他们到目前为止的付出的。说点他们爱听的小故事，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来找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史强已经以为要在这个显微镜下的玻片里?活?辈子的时候，穹顶上的显示屏终于出现了信息：
「我们可以开始谈判了。」
出乎三体?意料的是，显示屏中的史强显得并不激动，他?反往常地收起了以往的不屑，轻轻地说了?句：
「你们想了这么久，让我也想?会儿。」
史强知道三体?如连通器?般的?脑里缺的就是这个，他们没有城府，没有计谋，脑子里的弯可能还没有日本?多。从他所说的案子里，三体?知道了某种方法。
三体?需要史强，需要他脑子里的计谋、他的经验、制造骗局和识破骗局的本领。
需要他提供对付地球?的方法。
10
维德将史强?脑送给第?舰队的做法，曾遭受罗辑和坎特等?的?致反对。给科技先进?类几个数量级但思维简单的三体?送去?个战术?师，无异于在玩俄罗斯轮盘赌轮到自己时给左轮手枪压满子弹。
维德不在乎，跟常伟思?样，他看到这个油腻的中年刑警身上有和自己?样的特质，那便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志和把事情做绝的野心。
「那你们说说现在的情况吧。」
在没有得到好处之前，史强是不会把自己的牌亮给对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