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脚下一片黑雾和虚空,秋君药忽然感觉一阵窒息。
他心跳加快,不受控制地往下坠去,直到摔在深渊尽头,骨头和血肉碎裂的声音敲打着耳膜,他浑身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像是被火蚁嗜咬,疼的他五内巨焚,内脏好似被锋利的刀刃绞碎般疼痛,最终,他再也收不住,捂着胸口,猛地吐出一口血。
“€€€€陛下!”
一声熟悉的声音唤醒了恍惚中的秋君药,他眼皮极重极沉,不一会儿又昏睡过去,迷迷糊糊中只觉有数不清的人声在他耳边喧闹,身上的穴位也被针刺入,疼的他皱眉。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昏迷中的秋君药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先出现在眼帘的还是熟悉的王帐顶,秋君药明白引鸳一直遵照他的命令,没有回宫,而是如期举办了春猎。
这让秋君药有些欣慰。
“陛下,您醒了?”
旁边传来一声怯生生的呼唤声,秋君药顿了几秒,攒了点力气,动了动眼珠,缓缓转头看向面前的人,声音沙哑如同沙漠中的旅人:
“。。。。。。。小齐太医。”
“陛下,您终于醒了。”
小齐太医这几日守得人都受了很多,双膝因为长期跪着给秋君药疗诊所以磕出了青紫,但这样的疼痛尚且不及他亲眼看见秋君药醒来的喜悦。
这个实心孩子一看见秋君药醒了就红了眼珠,踉踉跄跄地站起,抹了一把眼泪,道:
“陛下,您终于醒了,你不在这几天,我们。。。。。。。”
他顿了顿,又忽然意识到有些话不能说,于是又憋了憋,把话憋回去了,只匆匆丢下一句:
“陛下您先歇息着,臣去给您煎药!”
随即像身后又狗撵了似的,火急火燎的掀帘子出去了。
想问引鸳人去哪里的秋君药:“。。。。。。。。”
他咽了咽口水,索性闭上了眼,心想小齐太医应该去找引鸳了,引鸳应该很快就会过来照顾他了。
但让秋君药没有想到的是,一直到傍晚入夜,引鸳都没有来看他。
别说引鸳,甚至连一向黏他的秋景秀也没有来,整个王帐外面静悄悄的,从始至终,只有小齐太医一直守在秋君药的身边。
秋君药又不是傻子,当即察觉到了不对劲,直接问小齐太医引鸳和秋景秀去哪里了,但小齐太医却支支吾吾不回话,可把秋君药气坏了。
偏偏小齐太医还一直跪在地上秋君药不要动怒,秋君药无法,总不能喊人进来拖出去把他斩了,这不是医闹么,只能忍着,直到休养了几天能下地了,才趁着小齐太医不注意,直接掀开帘帐走了出去。
入目仍是站岗的禁军,秋君药问他们是否有看到皇后和七皇子,众人皆摇头。
不同寻常的气氛让秋君药心跳的愈来愈快,心中的不安也浮上心头。
他的脚步越来越乱,最后几乎是凭着感觉,直接闯进了一间营帐。
然而,入目的却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引鸳,而是一袭素衣的秋景和。
他的脸色很白,唇色也呈现出不健康的淡紫色,指尖抖,几乎要握不住毛笔,笔尖的浓墨在宣纸上滴下厚厚的黑色,晕开了一片暗沉。
在看他秋君药走进来的那一刻,秋景和听到动静,缓缓抬起头,接着恍惚了一下,想要站起身迎接,身体却在起身的过程中不由自主地一晃:“。。。。。。。。”
他捂住额头,忍住想要呕吐的眩晕感,等到缓过劲儿来之后,才俯身行礼,像是好几天没休息好了,声音有些弱:
“父皇。”
“起来吧,你脸色好像不太好。”秋君药自己都大病初愈,拄着翠拐,身上披的还是引鸳之前给他披过的玄凤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