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突然觉得他好陌生,陌生到可怕。
在陈彦迟褪去了她的外套,粗暴地吻上她的唇瓣,咬出血时,她终于含泪开口:“陈彦迟,我?们分手吧。”
陈彦迟停下了那?个吻,有点?不可置信地问她:“你说什么?”
“分手吧。”嫣然哭着重复,“陈彦迟,我?受够了,你既然已经不爱我?,就?放开我?,不要再折磨我?……”
在认识陈彦迟的前几年?里,她总会笑。
而在认识陈彦迟的这后五年?里,她只是?哭。
她这五年?的泪,已经比之前二十年?加起来,还要多出数倍。
她一直努力想?让自己坚强起来,不断找理由替陈彦迟开脱。
她实际上疲惫至极,到了今天,心终于凉透,再没有了一丁点?力气。
“可我?没有不爱你。”陈彦迟明白了她的意思?,却有点?无法接受,“是?你,嫣然,是?你的家世?那?么普通,如果你有温舒白那?样的家世?,我?们又怎么会这么痛苦?”
他终究还是?会怨怼,怨她的出身卑微。
可家里的事,嫣然一开始就?没瞒他,他对她的情况一清二楚,也知道自己家里不会同意,但还是?追她,说不在意,要跟她在一起。
“痛苦的只有你一个吗?嫣然,我?是?为?了你,现?在才失去了那?么多。”
“可这些年?,你又帮到了我?什么?!一直在付出的人,只有我?!”
陈彦迟说了很多,可嫣然就?像没听到一样,蜷缩在床上,哭着重复那?几个字:“分手吧,分手吧……”
“你想?分手?”陈彦迟用手肘用力地压着她,强迫她看向?自己,“你有什么资格?”
是?了,她没有资格。
她在感情里始终处于弱势地位,永远仰视着他。
陈彦迟一定很气恼,气恼她敢主动提分手,哪怕这事情其实遂了他的意,他八成也心里想?过,要把她踢开。
“所有人都不理解我?,都不在意我?,到头来,你也要抛弃我??”陈彦迟红了眼眶,眼神里迸出恨意,“你这又是?为?什么?在美国的五年?,你都说爱我?。现?在回了国,不过半个月,你要和我?分手。”
“你为?什么变了?是?谁跟你说了什么?”陈彦迟胡乱猜想?着,“是?商叙吗?一开始就?是?他带你回国,他是?想?要毁了我?!想?要害死?我?!”
嫣然看他这样疯狂,忍不住反驳:“不是?的,商总他不是?这样的人,是?我?自己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自她回国后,陈家那?边就?断了给嫣家的供给,包括救命的医药费。
是?商叙在她回国之前就?承诺过,在她回国之后也依照诺言兑现?承诺,帮她照顾父母,甚至给了她很大一笔钱,足够她的父母安心治疗,安度余生。
听到嫣然对商叙的维护,陈彦迟终于冷笑:“怎么?连你也爱上他了?”
他是?想?起了今天下午,茶馆里的温舒白。
不过半月功夫,温舒白跟商叙就?一口一个“阿叙”。
他的那?一年?,温舒白对他的客气疏离,就?成了笑话。
嫣然听了不禁愣住,从没想?到陈彦迟会有这样的想?法。
而这种?反应落在陈彦迟的眼里,就?像是?默认。
没等她开口,陈彦迟已经愤怒地扼住了她纤细的脖颈,连声质问她:“就?因为?他比我?有钱,你踹了我?,想?去攀上他吗?”
“你算是?什么高级货色?也不看看,除了我?,谁会喜欢上你这种?低贱的婊……”
话没说完,被扼住脖颈的嫣然拼命挣扎,几乎用尽她全部的力气,给了陈彦迟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好像打醒了陈彦迟,让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多侮辱人。
他一直压着嫣然,强吻她,甚至还想?做更多,又有多不尊重她的意愿。
陈彦迟觉得自己刚才真是?疯了,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对不起,然然……”
他慌忙去扶嫣然,想?帮嫣然将衣服穿整齐。可嫣然如触电一般颤抖了下身体,然后将他远远推开。
嫣然粗喘着气,白皙的脖颈上留着一圈陈彦迟扼出的红痕,她穿好衣服,从床上逃离,站在离陈彦迟几米远的地方,望着陈彦迟时,眼神空洞而绝望。
“陈彦迟,我?们彻底结束了。”
在这句话脱口而出时,嫣然觉自己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
或许是?她这些年?的隐忍与痛苦,早就?过了与陈彦迟分手能给她带来的痛苦。
起初,陈彦迟以为?嫣然还是?在冲动。
这些年?的恋爱中,嫣然不是?没提过“分手”这两个字。
可每一次,她都心软,只要他象征性地低个头,她就?会回来。
陈彦迟以为?这一次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