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眼看着嫣然起身去收拾行李,她收拾了好一阵,最后又犹豫了,根本没拿。
化妆品、衣服、饰,从前他送给她的各种?礼物?,等等等等,她都没有拿。
最终,她只背着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半旧的帆布包,拿着证件和手机,走到玄关处,换鞋,然后开门。
陈彦迟终于还是?开口了,可不是?挽留,而是?赌气:“嫣然,如果你真的这么想?分,那?就?分吧。我?也不想?亏待你,我?可以给你一笔分手费。”
嫣然眼皮都没抬,手已经握在门把手上。
“五十万?”陈彦迟道,看她不说话,又道,“一百万?或者你开个价吧。”
嫣然一时觉得很可笑,连同她爱陈彦迟的这些年?,都像是?一个大笑话。
她回过头,轻声问他:“陈彦迟,这些年?,你觉得我?跟你在一起,是?图你的钱吗?”
她说完话,就?走出房门。
门重重地合上了,有种?回到初始阶段的样子,房里房外,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好像不止是?在说家境了。
*
和嫣然分手后的陈彦迟,坐在玄关处呆了很久。
他和嫣然谈得太久了,已经快成为?一个融入生命的习惯。
他实际上短暂地舒了口气,自知这样的分手对他来说,其实是?件好事。
自庆功宴以来,这些天,他早就?在犹豫和嫣然分手的事了。
可他实际上不想?当那?个主动提分手的恶人,他对嫣然的种?种?不耐烦、冷暴力,其实都是?在逼迫嫣然先?提分手。
嫣然真的提了,遂了他一开始的愿。
可他为?什么又觉得心里没有预想?中那?么轻松呢?反而有点?空。
他甚至忍不住还在想?,嫣然会不会几个小时后又回来呢?
撒娇要他抱抱她,要他吻她,只要他稍微低个头,哄两句,嫣然就?会投入他的怀抱,羞涩地喊他一声“老公”。
是?啊,他们想?过结婚的。
陈彦迟走到卧室的衣柜前,看着里面那?条白裙子。
有着特别意义的白裙子,嫣然出国时都带着,颜色确实有点?泛旧了,但保存得很好,基本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时的样子。
他与温舒白的订婚前夜,嫣然特意穿着这件白裙子来找他。
她是?很珍视的,裙子淋了雨,她第二日跑了整个南城,想?找最好的干洗店送去干洗,生怕会有任何损坏。
可现?在,她不要了,丢在他们的房子里。
该去追吗?
陈彦迟问自己。
心里好像还是?有一丝想?去追的欲望,但最后落实在行动上,他连门都没迈出去。
趁着嫣然主动提,他们就?这么断了吧,干净利落。
陈彦迟对自己道。
他不愿总想?着那?些不愉快的事,此刻转而又想?起温舒白。
他回忆起那?次自己被父亲打了一鞭子,然后他在温舒白那?里寻求到了安慰。
这状态和现?在有点?像,他总在被人辜负。
温舒白这样的女孩,才是?真正适合他,适合嫁入陈家的。
他的心突然又变狠了些,怨嫣然的分手提出得太晚,耽误了他。
如果早一个月提出,神不知鬼不觉,他就?不会被温家和商叙拿住了把柄,和温舒白订婚的人,就?不是?商叙,而是?他了。
订婚后,他又能得到多少好处呢?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担心这一切都是?妄想?。
可再次想?到他的舅舅商叙是?如何运筹帷幄,从他这儿夺走温舒白的,他就?觉得不甘。
想?到这里,陈彦迟一时冲动起来,当即就?给温舒白了消息。
“舒白,我?和嫣然分手了,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们能回到最初吗?”
然而消息没有出去,化为?一个红圈。
“你还不是?她的朋友,请先?送朋友验证请求……”
他忘记了,他早就?被温舒白删除并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