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却仍是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顾行秋低下头,再次沉默了。
也倒是容我暂时喘息。
顾行秋抬起头,眼神深邃,里头好像盛满了今夜如水的月光,仿佛下一刻,便会透过我的眼眸,直插肺腑。
“陛下,臣知道。”
我心一抖,不再看他,怕自己会在他的眸里更加溃不成军,故作冷静道:
“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快走快走。
顾行秋却不走,刚才那一番话似乎让他更加肆无忌惮。
他突然一把揽住我的腰,一用力,便将我抱了起来。
双脚骤然离地,我下意识地抱住了他的脖颈,心中既惊又怒:“顾行秋!”
大逆不道!
顾行秋却在我耳侧轻笑,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戏谑:
“臣给陛下暖榻。”
“只是不及晏将军同陛下同床共枕两年之久,总觉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不知陛下何时给臣个名分?”
我说不出话来,这人比我高深。
便只能把头埋入他的胸膛,淡淡的木香丝丝缕缕萦绕,逼得人方寸大乱,我有些发抖,不知他有没有感觉到。
顾行秋似乎体会到了我的不安,手臂稍微松开了一些,但又不全然放开。
他的下巴轻抵过我的头顶,声音柔和了几分:“陛下,臣没有玩笑。”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终于找回了声音:“你先让我缓缓”
他在我头上轻笑:“那臣等着陛下。”
“你何时”我颤着声,还是开不了口。
这人何时喜欢上我的?
顾行秋却好像明白了我心中所想,抱着我慢慢下了城楼,寻了个漆黑的小道,一路抱着我回帐。
“臣初次见到陛下,便觉得陛下若是没生在帝王家,定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公子,举杯作赋,推杯换盏,风流蕴藉。”
我不搭腔,只细细的听。
“萧珏,若是我真想随萧承而去,你又怎会留得住我。这些年,皆是我自愿的。”
我呼吸停滞,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带着些许涩意涌上心头。
“可你那时明明要服了鹤顶红”
要服了那鹤顶红,离我而去。
我没有说完,只听见顾行秋突然笑了:“那是臣的八珍粉,臣每日都喝,只是那日放的时候,陛下恰好来了。”
于是我便假借与他有要事相商,吩咐小覃子把他还没来得及入口的“鹤顶红”换成了合欢散。
我躺在他怀里,抬手绝望的捂住脸,彻底不想说话了。
偏那人还坏心眼地补充道:“那合欢散的味道,臣当时一闻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