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我知道。”我哑着嗓子说,
“我只能躲在树后,看着我姐姐零碎的身体被他们一点点搬出来”
“别说了”我无力地开口。
“啧啧啧还真是惨。”
萧随走出来,拍拍手,“萧珏,恨你的人还真不少。”
是箫随。
想必顾行秋对护御司动手了。
我重重垂眸,抖着声:“他把护御司的人怎么了?”
“护御司护主不力,自然被关进了诏狱好好反省,迫于陛下受制于人,他们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得不从,想来如今正受刑吧。”
我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尖陷入掌心,疼痛却无法比拟蔓延开来的痛楚。
喉咙像被什么硬物堵塞,一阵酸涩翻涌而上:“别动他们。”
萧随的眉头微微一皱,目光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嚣张跋扈:
“萧珏,你太天真了,不过你也别恨我,这世上你死我活的事儿多了,要怪也只能怪顾行秋,把你撂在了这儿,任人宰割。”
我深吸一口气,不欲多言那人,却听见小覃子贴心道:
“传闻先帝爷在时,曾留下一封遗诏,陛下当时登基仓促,却未曾提过此事,若不是先帝爷身边的老太监提起这事儿,恐怕天下人都还被陛下蒙在鼓里。”
箫随笑道,“陛下和太后娘娘如此害怕遗诏面世,想必遗诏上”他沉吟片刻,缓缓道,“让我猜猜看,他最后立的太子不是你,是不是?”
我倒是少有的愣了愣。
是父皇那封遗诏?我想起了什么,看向此二人,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顾行秋翻遍了皇宫也未曾找到,便猜想遗诏在太后娘娘那儿,昨日已快马加鞭前往皇陵了。”
“所以趁着护御司被辖制,我如今孤掌难鸣,你二人便先声夺人了。”我道。
萧随冷笑一声,“你身边除了护御司,还有什么?你给了顾行秋无上尊位贵权,朝堂上他早就说一不二,朝臣自然深信不疑,尚且以为宫中平静,如今护御司没了,你以为你救得了他们?别说诏狱的防备森严,就算你能闯进去,你如今还剩了什么,足够你能从顾行秋的人手里把他们带走?”
血丝在口腔中弥漫开来,泛起一股铁锈味,我点点头,道:“嗯,所以你此番话,是给自己壮胆么?”
箫随气急,猛地拂袖上前,脚抬起放在了我榻旁,勾下身子:“你如今就是我笼中鸟掌中雀,若是你肯跪下朝我求饶,我还能考虑让你舒坦点儿。”
他缓缓从袖中拿出了什么,我抬眸一看,是我那封禅位诏书。
倒是落在了他手里。
“如今你手握禅位诏书,还有顾行秋和我身边人的支持,可谓得意至极,”我瞥向小覃子,垂下了头,未曾与我对视,“还有什么可顾忌?”
“什么顾忌?”箫随狐疑道。
“我说,”我看向他,讥讽道,“若是你此刻明目张胆自称‘朕’,或者直接对我动手别说什么废话,我还能高看你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