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榆不再说话,起身去拿别的东西。
这么多天他每天都在认真思考,他不想草率地将这份感情敷衍过去,其实谢星榆不讨厌裴其臻的感情,在他第一次说出那句话时,除了震惊,大概还有些隐秘的期待。
重逢之后,他一直在纠结和裴其臻相处的度,但他们之间的界线比以往更模糊,时间越久他越享受裴其臻对他的纵容,是他默认了裴其臻的一步步靠近。
人对不喜欢的东西会本能排斥,可谢星榆没有,不一定是喜欢但也绝不是讨厌。
裴其臻嘴上说着答应与否都可以,但谢星榆不相信他会一点不难过,裴其臻的若无其事,或许是因为他也在害怕听到谢星榆拒绝。
或许可以试一试。
一直到送去机场的路上,谢星榆再没跟裴其臻说过一句话。
其他人都是到棋室集合后统一去机场,谢星榆为了兑现承诺,申请自行前往,一路上都很沉默,沉默地下车,沉默地搬行李,沉默地看谢星榆走进机场。
裴其臻靠着车,一直盯着谢星榆的背影,忽然,谢星榆停下脚步,转身气势汹汹地走回来,他刚要问是不是漏带了什么东西,衣领被一把扯住。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直到谢星榆带着凉意的唇碰到他的唇角,裴其臻才从慌乱转变为震惊,这个时间段机场人不太多,所有人都在匆匆赶路,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小插曲。
秉持着不能只有自己一个人抓耳挠腮的原则,谢星榆选择给裴其臻也添一点堵,他的吻一触即分,然后潇洒转身,没给裴其臻任何抓他的机会,逃似的进机场。
刚过安检,谢星榆的电话响起,来电人是裴其臻,他接起,却不说话。
“刚刚是什么意思,是我想的意思吗?”裴其臻声音不稳,还有些急躁。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谢星榆嘴角扬起,用裴其臻的说话方式反问。
“别闹我了,谢星榆,给我个准话吧。”
“你不是说要我专心比赛吗。”谢星榆和其他人会合,“那就等我比赛回来再说。”
说完,狠心挂断电话。
确认关系
谢星榆的行动,确实达到目的,让裴其臻辗转反侧了好多天。
明明只是在韩国,不需要倒时差,可谢星榆坚决贯彻两个“不”的理念,不回信息不接电话,表演人间蒸发,让裴其臻只能重复回味那个转瞬即逝的吻。
学坏还真是一瞬间的事,裴其臻有点后悔自己之前欲擒故纵的策略了。
这次交流赛主要是三个国家的青年棋手交锋,国内有网站转播,但不是全场,这意味着裴其臻想看谢星榆,但网站不一定会转播他那场比赛,裴其臻向来是行动派,差点就要一张机票直接飞韩国,被景洛拦下才作罢。
明确拒绝回裴家联姻后,没过几天裴士元就放出他与裴其臻断绝关系的声明,然后火速宣布将从二叔家过继一子,作为继承人培养,一时之间,整个嘉水都知道裴其臻成了豪门弃子。
可惜他的工作重心早已不在嘉水,真正想合作的人只看收益和能力,所以裴其臻的事业并未受到太多影响。
景洛以此为理由,邀请裴其臻出门小聚,这段时间,他被他妈赶去海外发展,好多事情知道得都比人慢一拍,比如裴其臻和谢星榆的感情进展。
灯光昏暗的酒吧内,裴其臻撑着头看台上的驻唱歌手,偶尔和身边的景洛碰杯,仔细观察,会发现另一边耳朵上戴着耳机,手机屏幕上正是围棋交流赛的转播,直到耳机里传来熟悉的名字,他才把目光又放回手机上。
“不是吧哥,谁在酒吧看围棋比赛啊?”景洛无奈扶额。
到底是哪个恋爱脑夺舍了他的好兄弟。
“你跟我说说,你俩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我刚知道他出国前一直住你家。”
“我跟他坦白了,坦白完就回去出差了,他出国前亲了我一口,然后到现在也没回我信息。”裴其臻言简意赅地叙述景洛错过的部分。
转播的镜头扫过谢星榆,从手部一直到脸,根据介绍,他对上的是日本队今年最有潜力的小将,谢星榆的神态还算平静,对面选手只是略微皱眉。
“啧,一物降一物。”景洛拍拍裴其臻的肩膀,笑得大声,“放几年前谁敢想啊。”
“求你闭嘴吧。”裴其臻喝了一口酒,把视线重新放回台上。
手机推送来夺冠的消息时,裴其臻刚从杨河办公室出来,电话比他的“恭喜”先一步到来,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裴其臻心情愉悦。
“我后天上午回嘉水。”电话接通,谢星榆开门见山地说道,“来机场接我。”
“好。”裴其臻对谢星榆可谓是有求必应。
一切计划都很完美,裴其臻预订了餐厅,准备接到谢星榆后直接去吃饭,顺便在饭桌上问清楚,如果他不点开采访视频,这将是最好的安排。
谢星榆回国前一天,裴其臻从榆阳考察回来,回嘉水的高铁上,他心血来潮点开一篇博文,博文截取了围棋比赛赛后采访,谢星榆和韩国选手金炫雨都面带笑意地站在镜头前。
记者问两人对对方的评价,金炫雨用肩膀推了推谢星榆,谢星榆不甘示弱地怼回去,这种小动作,通过剪辑和配乐,让两人的气氛瞬间暧昧,裴其臻莫名其妙,但评论下确实不少人评论“嗑到了”。
这俩异国cp莫名吸引到一部分人,不止有cp超话,更有甚者,直接把两人身后棋院的标志p成红底当做超话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