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晟睿似乎越说越气,冷冷一笑,继续道:“你不知道吧?当初你的黑料是浦总让我放出去的,你被封杀是浦总授权的,你不过是他消遣的一个玩物而已!也就因为你长得像牧忱——你凭什么他赏识我提拔我,只有我才懂他,因为我知道他的抱负,懂得他的无奈。可你呢?你做了什么?你就凭着一张长得跟牧忱相似的脸就获得了一切!凭什么!我跟着他六年了!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林晟睿盛怒之下失去了理智,骂到后面已经口不择言、逻辑全无。
巨大的冲击让奚听舟的大脑呈现了几秒钟的宕机,完全思考不动了。林晟睿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不敢碰牧忱?什么叫做因为长得像牧忱?
最重要的是封杀是浦总授权的?
耳朵嗡地一声,像是启动了保护机制,自动把外界的声音给屏蔽了。
然后他看见林晟睿欣喜若狂地跑到阳台往下张望,耳朵这才恢复听力,院子里有了汽车发动机声音。
宝马商务车的车头撞得歪歪扭扭,车身刮出长长的痕迹,林晟睿匆匆跑了下楼。
脚步不听使唤,奚听舟也迈开了腿跟着,潜意识里他想要找人问清楚,林晟睿也好,秦千浦也好,他需要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站在二楼的旋转楼梯的拐角处,看见林晟睿紧张地查看秦千浦有没有受伤,然后一脸阴鸷的秦千浦不耐烦地吼林晟睿:“我让你滚听见没?!”
奚听舟的脚步忽然停住了。
如果林晟睿说的都是真的呢?
奚听舟想起了很多不对劲,也想到了很多不谋而合。
他不相信林晟睿还在这样的场景下,编造一堆谎言来只为了骂他。
他开始相信这是真的了。
戾气弥漫的秦千浦从楼下上来,他每踩上一步,奚听舟便害怕地后退一步。
这个和自己同床共枕了两年多的男人,自己曾把遇见他看是幸运的开始,如果,如果他才是这些年来灾难的始作俑者呢?
他们对视了,凌厉的目光把奚听舟从头扫到脚。
恐惧和厌恶爬满了全身,奚听舟浑身都在不自主地颤抖,他想回屋,换上自己的衣服。
他还蹲在行李箱前翻找自己的常服,浴袍后领子忽然被人一下子拎住,奚听舟呛了一口气,赶紧顺着劲头站起来,旋即被人一下子压到了床上。
他看着眼前额发凌乱的男人,愤怒地吼:“放开我!”
“放开?呵呵。还喷了香水呢?”秦千浦忽然低头沿着他的脖子狠狠嗅了嗅,“你穿成这样不是为了勾引我吗?不是为了跟我上床吗?”
他猛地把青年的头按在床上,快速扒了他身上的浴袍,又拉开抽屉去拿出里面的管状物。
奚听舟趁他转身拿东西时用力撑起了身子意欲逃离,谁知甫一转身,脚刚触到冰凉的地面,脖子上的项圈倏然一重,奚听舟不设防,脖子一窒,他双手抓住项圈试图拉开点距离争取喘息,双脚已经在惯性下被秦千浦带着走了几步。
秦千浦一边扯着他的项圈,一边把他往门口推。
肌肤裸露在空气中,鸡皮疙瘩经久不息。
当奚听舟意识到秦千浦正把他从卧室往门口推时,内心的恐惧在此刻达到巅峰。“求你了不要”他口里发出卑微的哀求,试图唤醒秦千浦的怜悯之心,然而那个已经陷入癫狂的人并没有大发慈悲。
他想躲,然而项圈被紧紧地攥着,连呼吸都困难。
秦千浦发了疯,嘴上咒骂着污言秽语:“躲什么?穿这么骚不就是想让我操?装什么清纯呢?嗯?”
两人的关系在这栋别墅里是公开的秘密,但他们从来不会在下人面前做逾矩的事情,秦千浦一直以来都把他们的关系盖得很紧。
而此刻,奚听舟知道,楼下至少站着一个林晟睿。听见这么大动静,欣嫂和汪叔肯定会从负一层上来看个究竟。
秦千浦正把他推到二楼的楼梯处,用这样残忍的方式不过是想在大庭广众下羞辱他来满足那变态的高高在上罢了。
那是上位者对别人尊严无情的践踏。
喘不上气了。
奚听舟感觉到了秦千浦是真的想把他掐死的怨恨。他不知道先生戾气这么重的缘由,是自己惹他生气还是别人惹他生气都无所谓了,秦千浦一直都像个喜怒无常捉摸不定的暴君,自己不过是一个泄欲工具罢了。
呵。
赝品就是赝品
那是一种自尊被踩在泥地里践踏的绝望。
鱼临死前在砧板上甩着尾巴挣扎,而要杀鱼的人死死按住乱动的鱼,挥着的大刀毫不迟疑地落下。
秦千浦忽然暴怒,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叫出来!”
见奚听舟一声不哼,他继续叫骂:“你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主人让你叫你他妈就给我叫!”
奚听舟不知道秦千浦想听自己叫什么,是卑躬屈膝的求饶,还是放浪形骸的求欢。
但不管是哪样,他都不会如他所愿,他狠狠地咬着唇不做声。
倔强的奚听舟似乎让秦千浦的施虐欲更盛,秦千浦把刚脱下的巴掌大的黑色蕾丝布料揉在掌心,誓要撬开奚听舟的牙关。
奚听舟偏开脸拼命挣扎,然后悲哀地发现,即便他不出声,即便再咬紧双唇,也是无济于事。
楼道里是声控灯,物体之间的碰撞声足以让声控灯常亮。
躯干和木质扶手。
身体和身体。
都有声音。
奚听舟咬得嘴角都要流血了。
“赝品就是赝品!”秦千浦没得逞,冷冷地嘲弄,把手里的蕾丝织物扔到地上,然后把浴袍盖在了奚听舟的脸上,眼不见心不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