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补了句:“如果不想我把你打晕再带出去,你最好闭紧嘴。”
宗端薄唇微张,眼眶酸涩,声音沙哑:“你会被我害了的。”
“不会,”沈辜探手,拍着他的头安抚道:“没人害得死我。”
“抚安——你不能!”
半抱半扶着宗端走出牢房,刘玄淮跌跌撞撞地跟了出来。
沈辜行走不辍,仅丢下一句轻飘飘的话:“我能。”
她是沈辜,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都要做了。
劫狱,她也能做得很好。
刘玄淮望着她走出刑部大门,直到日光黯淡,噗通地单膝跪了下去。
她知道了,也认出来了。
不给她报信儿,刚才三番两次阻拦她的人。
都是他。
*
在把宗端拖回军营时,沈辜在百官眼里已是戴罪之身。
禁卫们对自家将军拖回个血人仅是诧异,许久后才认出那血人是自家副将。
一通焦急地请医煮药,宗端幸而有沈辜那内力护着,从鬼门关走了遭又回到了人世间。
等宗端的气息平稳了下来,沈辜抬眼瞧天,已是傍晚,长夜漫漫前进。
蒋历去了北疆,营中剩下的稳重队官,她一并叫了过来。
详细交代了许多,末了,她挨个望了会儿,在他们敬畏的目光里,忽地陶然地笑道:“本将军就要走了,你们自己在营中,可不能心疼自个短了训练啊。”
“将军,您去哪儿?”
沈辜沉吟一会,哧地一笑道:“又是你小子,惯爱胡乱打听。”
但似乎不必多加隐瞒,除了军情,她对自己的兵向来坦诚:“去牢里溜达几天——或是几十日。会在皇上生辰前回来,届时少不得叫你们跟我冲锋陷阵的。”
此话一出,所有队官都紧张起来。
他们担忧沈辜的安危。
见状,沈辜推心置腹道:“只要诸位站在我沈辜身边,就没人敢对我大动干戈。”
闻言,队官们只觉得犹然一股英雄豪迈,个个拍着胸脯保证道:“将军放心,兄弟们誓死跟随您。”
没有比沈将军更好的主将了,他们当然会永远跟随她。
翌日,刑部的兵来押人。
沈辜枯坐一夜,将袍□□,连头都用虎冠束了起来。
刚出营帐,便看见两拨对峙的军队。
沈辜神采奕奕地走进两方人的中间,挥开维护自己的禁卫们,扭头对带兵前来的刘玄淮说道:“刘大人押我去哪儿?”
不出所料,刘玄淮说道:“勤政殿。”
沈辜淡然颔:“宗端无辜,你们捉我一人即可。”
刘玄淮艰难地说道:“抚安,你何必袒护他。这本来不干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