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辜推开梁诤的脸,“离我远点,一身病气,快回去躺着。”
闻言,他立刻不再动了,只是伏在她肩膀上,没有说话也没有远离。
沈辜想,大庭广众这个样子难免让人误解,这对她和梁诤而言都是种麻烦。
便伸手拽着梁诤的小臂,想将其推开。
可是刚碰到他,便感到颈侧滑入几滴热泪。
沈辜犹犹豫豫地停下扯开梁诤的动作,沉了一会儿,声音略喑哑道:“。。。。。。哭什么?”
梁诤抽泣了一声,倏地停下,反手别后,寻着她的手,便一把将其按在自己的腰上,然后恨声道:“做什么要抱不敢抱的,本公子准你抱!”
见他如此,沈辜不好说她是要拽开他。
轻轻拍着小公子的背,像是安慰闹脾气的脏小孩。
沈辜声线低柔:“回床上去,没穿鞋不冷吗?”
梁诤嘴里如同塞着茶杯,瓮声瓮气道:“不冷。”
寒风吹进门隙,抖得他阵阵哆嗦。
竟还说不冷。
沈辜好笑道:“小公子不冷,我大病将去,又怎受得住这些冷风呢?”
听她喊冷,梁诤咕哝着“还不是怕你倒了,前几日喊也不醒,把人吓半死。。。。。。”
他自以为声音很小,绝无叫人听见的可能。
哪里晓得沈辜听得清清明明,当即笑看了他一眼。
小公子嘴上别扭,见到人却又搂又抱个没停。
即便抱着被子瑟瑟抖,还要注着目光,寻沈辜的身影。
沈辜顺而坐下,问遍了三天昏迷里的情形。
听闻梁诤脱衣卧雪,陪她天天煎熬时,她静静地回望向他。
小公子前会子偷瞧得尽兴,现下正主给了他反应,却顾自羞赧脸红起来。
“看。。。。。。看什么,也就本公子菩萨心肠,能有这性子做这事了。。。。。。沈抚安,不要看了!”
“辜确实该谢谢你。”沈辜依言收回眼神,定定地想了想。
她兀然的沉默叫梁诤心慌不已。
“谢什么歪七扭八的,你沈辜救过本公子多少回了,本公子哪一回道过谢?”
话已出口,方知不得体。
说得他好像是个不懂知恩图报的粗鄙之人。
粱恩抬眼,瞧见沈辜仍余病貌的苍白侧脸,一咬牙,索性撂了:“你要诚心感念我,春三月的山喜宴便带我同去。”
山喜宴便是由粱恩主持帖给朝中各官员的聚宴,因春时漫山桃李,艳华惹喜得名。
同宴者历来都是朝官及其家人,没有白身赴宴的先例。
沈辜轻哂:“这算什么酬谢。想去答宴的话,跟着你兄长不是更有排面与玩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