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那旧部的人被离幻楼的邪魔附身,但模样却也能看得出,且他盗走的是赤狐一族的圣宝,赤狐一族也细细查过,最后却也不了了之。
被盗的摄魅石却出现在金玉楼,也就是说,金玉楼是旧部狼人一族的势力,先前金玉楼贴出告示,让人追查杀害史长老的凶手,不过是障眼法。
阿离在金玉楼查得证据引得他和姜枕砚去了城西村,也不过是那人故意留下的东西,好引他们前去!
如果不去城西村,他们也不会认识白鹤,自然也查不出狌尧已死,黄龙之力易主,这一切就像故意设计的一样!
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连起来,都指向了一个人!
方越城!
为什么偏偏是离珠发现的线索,在不痛不痒的留几条线索指向城西村?
往日一连拿了七座城池的孤月王能毫无防备被姜郢拿住?
离开城西村时,方越城还提醒自己金玉楼有秘密,一去发现了史长老中了噬血咒!
他还在犹豫如何查蚀神蛊之时,景明一行又遇上了金玉楼用摄魅石控制了民众豢养一批蚀神蛊!
这一桩桩一件件怎么那么像是在……借刀杀人呢?!
借他的刀,杀旧部的人?!
……
婧安
玄武神兽被封印在玉鸾山中两千年,玉鸾山脉的风雪就吹了两千年,玄武本就是掌管凛冬的神,它神躯被封印在此,风雪便不再受控。
如今玄武神兽冲破封印,被冰封千年的玉鸾山总算停了风雪。
月出道长默默将殿中一切关于那鱼妖的物件全都堆在殿前烧了,殿内重新装上了山神像,门前那枯黄的许愿树竟然在一夜间发了新嫩的枝芽,月出只觉得欣慰。
但是遗憾的事情已经永远变成了遗憾,他这辈子,再也无法弥补那一份遗憾。
“月出道长?”一个清朗轻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月出那双平静如水的眸中才微微有了几分情绪。
“姜少侠,你来了。”他这才敛神,平静的将手里最后那幅碧珍鱼的画像丢入火光之中,火舌一寸寸吞噬着描金画红的纸像,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画像就被火舌吞噬殆尽。
姜枕砚缓缓走近,看着火光之外的月出,他平静的站在那里,面色已不似往日那般蜡黄粗糙,却是眼神空洞,神色呆板。
“我们就要离开玉鸾山了,此次就是来与你道别的。”姜枕砚见他仿佛没听见他说话一般,又是一副出神的模样,有些不忍问道:“你呢?以后怎么打算?”
月出抬眸看了姜枕砚一眼,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我打算去鸾山寺静修,我杀了人又害了雪娘,这辈子,我的罪孽是赎不清了,只愿伴着长灯古佛赎清罪孽。”
姜枕砚听及此,缓缓看向月出,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道:“其实我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有所图谋。”月出微微一颤,面色难得多了几分歉意:“抱歉姜少侠,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姜枕砚不在意一笑,难得正经道:“我并不怪你,你杀的是坏人,你是玉鸾山的救命恩人,你并没有错。”月出微微点头,唇边却有着一抹苦笑,像是自嘲。
“况且,雪娘现在很好,若日后好生修行,也是不可限量。”姜枕砚也是无心一提,本意是要他放心,哪知月出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竟然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变得有了些精气神。
姜枕砚脑中一亮,试着说道:“况且雪娘说了,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今后会救更多的人,你是她心里的大英雄。”姜枕砚这才编完,一抬头就看见了月出那双黑的发亮的眼眸吓了一大跳。
“雪…雪娘当真这么说么?”月出一双眼睛亮的真诚,姜枕砚总算明白这小子为什么又是寻死,又要出家了,兴许他自己也说不出对雪娘到底是什么感情,姜枕砚看得明白,却也没打算戳破。
毕竟他们俩人早已阴阳两隔,他做不得那打鸳鸯的棒槌,亦是做不得和稀泥的和事佬。
听姜枕砚那么一说月出是高兴的:“她能好,我在开心不过但我欠她的,却是这辈子也还不了了。”他垂着头,神情有些落寞。
姜枕砚抱着胳膊同情一叹道:“与其整日消磨,你倒不如多做功德,在设尊牌位供奉香火,这才是她现在最需要的东西。”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而月出的神色逐渐从落寞变成欣喜。
是了,他做这些虽不能说弥补,他也不配赎罪,但只要是能为她做一丝一毫,他也要尽力!
雪娘不怪他,姜少侠也宽慰他,可他知道,若是那日他没有与雪娘相约,她兴许就不会被捉,兴许就不会死……
他朝着鸾山寺的方向瞧了一眼,眼底腾升出一抹坚定,他一定要做很多功德,给雪娘供很多香火。
走出不远的姜枕砚怎么也想不到,因为自己半忽悠的一句话,却是被月出记了一辈子,也兢兢业业给雪娘烧了一辈子香。
……
远远地姜枕砚就见一群人围在一块唠嗑,说的皆是近几日发生的奇事儿。
姜枕砚竖起耳朵一听,说的不是前些天地动山摇莫名就停了风雪,就是张老汉在一夜之间就疯了听说他见了女子就满口胡言,什么鬼啊,饶命之类的话。
清醒些时见了女子情绪也十分激动,见是大姑娘小媳妇就给人拼命磕头磕的个头破血流。
他的结局也算是不错了,家人发现时他死在了乱葬道堆的婧安冢旁,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等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跪在靖安冢前没了气儿!
可怜那些女子,从头到尾没有得到什么好处,不论这件事破与不破,她们都已经被钉在了耻辱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