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特别记得姜枕砚说的一句话:人被时代的枷锁禁锢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自己的思想灵魂被禁锢。
月出悟得了许多道理,姑娘们受那些苦难不该被原谅,也无法被原谅,但它更不能成为姑娘们自怨自艾的说辞思想。
他必须让姑娘们振作起来,月出要让这些在寒冬中历练出来的傲梅,开出更艳丽的花朵!
成为无人可比,无人能比的傲雪红梅!
从那之后月出悉心开导,山神殿内那些曾被父母抛弃,被带回的姑娘,都被明泰绣庄的老板重金聘请进了城。
在月出不知道的地方,她们活的愈发精彩。
许多年后,名满天下的明泰绣庄老板娘领着一众姑娘回三里庄探亲,却只是重金修缮了曾经的那葬堆里的靖安冢,村里的人颇有微词,却也不敢冲撞,要知道这时的明泰绣庄已经是布商纺绣中的翘楚,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
姜枕砚最后朝雪生家看了一眼,清亮的眸中多了几分温色,他本已经上前半步的云履又顿在原地。
还是就这么不辞而别吧,不然那小萝卜头指定是要哭鼻子了的。
他低头,收回那踏出半步的左脚,笑的有些无奈他确实不太喜欢分别的场面。
姜枕砚最后看了一眼村口的人群,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不一样的表情,却都有着同样的喜悦,他握了握手里的玄武令安慰道:姜郢,你不也得到了你要的东西。
这似乎是在安慰自己,随后他坚定举步淡淡躲过热闹的人群,不多时便消失狭窄的小道尽头。
“枕砚哥哥!”忽然,一声欢快的喊叫声传入耳中,姜枕砚猛的抬头,见到那抹朝他挥手的身影,心中那丝怅然立刻烟消云散。
姜枕砚看着马背上那人,眼中闪过一丝心安,沈长清依旧是清绝如旧,白玉般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好似潭中水华不可亵渎,拒人千里,眉眼间却又偏带了一抹温色。
姜枕砚心底那股惆怅消失,轻轻拍了拍景明的肩膀,姜枕砚朝沈长清笑了一笑:“你们还在等我?!”
沈长清听得这还未从怅然中转换回来的语气,一双清寒的眸这才转向他。
姜郢的眼睛很漂亮,但今日有些奇怪,那双桃花眼中没有了往日的张扬轻佻,而是带了一丝的别样的认真,好似刚从一场大战之中脱身,还未缓得过来。
往日少年不羁的气性也因为这场“大战”被抚平了许多。
沈长清看见了他眼底那草草藏起的落寞,只道:“生死有命,况且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姜郢。”这句话说出来,姜枕砚心中这才得到几分安慰。
景明没有注意到姜枕砚的表情,只是欢快上前,一双水汪汪亮晶晶的眸中盛满欢快:“枕砚哥哥你怎么才来啊?”景明笑的眉眼弯弯,往日稚气的眉目间也多了几分少年英气。
姜枕砚清隽的面容上,还略微有几分不自然,兴许是与雪生分别,有些不舍那孩子。
“枕砚哥哥,你怎么不说话?”景明歪头来看他,眼睛澄澈单纯,似夜空星,水中月,不染一丝浊色。
姜枕砚和沈长清对视一眼,两人无奈一笑,姜枕砚这才稳步走了过来:“方才与一位故友道了别,这才晚了些。”
姜枕砚将说完,就看旁侧枯树下的马车,笑容僵在嘴角,额上三条黑线:“不过,怎么是马车?”
景明挠了挠脑袋,一头雾水的打起车帘道:“师父说你受了重伤不能御剑,需得好好休养,所以我们便坐马车走。”
姜枕砚抬眼往马车内一瞧,只见马车内铺的用的,应有尽有,准备的是极精细的。
姜枕砚左右一看找了个位子坐下,在转头沈长清已经在闭目养神了。
马车行的很缓慢,想来是沈长清特意交代过景明的,姜枕砚撑着脑袋看了沈长清一眼,从这里他能看见沈长清那白玉般的清绝面容。
本想唠两句,却也不好打搅沈长清,便闭眼思想着这几日的桩桩件件。
原本姜枕砚打算解决了村里的事儿就去和昆仑的师侄们会合,谁曾想他竟然走了狗屎运,拿到了玄武令,便也不用再去。
他倒也不瞒,早就上报师尊,倒不想天尊只让他保管好那玄武令,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昆仑的弟子。
姜枕砚在收到这个消息以后心底不由的多了几分沉重,别人听不出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姜枕砚却是个机灵的,师尊这么叮嘱他,那只有一个可能。
旧部的人大抵已经渗透至昆仑内部了。
且听小白的意思,旧部的有人指明要他的元神,姜枕砚确实不明白,若要修为,便是杀人取丹便罢,缘何还要取他元神?!
他虽是向来不受昆仑那些师侄们喜欢,但自问是没有得罪过旧部的什么大人物,这人也太狠了,取他的元神,难不成是要他神魂俱灭?!
姜枕砚这几日想这些事想的脑袋疼,沈长清缓缓睁眼,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开口问:“怎么,有心事?”姜枕砚沉了口气点点头:“小白…哦不,修巳说要取我元神的那人,到底会是谁呢?”
沈长清也点了点头:“此事需得再查,不可操之过急。”姜枕砚点头,他现在确实是急也没用,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话说,公子和景明为何会出现在玉鸾山?”姜枕砚有些好奇,毕竟公子处理完缥缈阁的事情应当是回灵山去了才是。
毕竟沈长清可不是什么爱管闲事的人,他一个深居简出的人会来玉鸾山,那肯定是遇上了棘手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