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可真好看。”木香这句话可是由衷的。
相较之前,魏纨珠虽然圆润不少,可木香觉得魏纨珠却是比先前还要好看了几分。少女本就纤瘦娇弱的很,如今小脸圆润,也只是秀丽之中徒增了几分可爱而已。
魏纨珠生得雪肤花貌,而今日穿的这件绯红的百褶如意月裙,颜色灼灼,愈衬得少女肤色雪白,青丝如墨。
木香刚夸了几句,魏纨珠便笑眼弯弯,两靥各现了个小梨涡,倒真像个白嫩可爱的雪娃娃了。不过这一笑,魏纨珠的肚皮就用力,腰间的束带又紧了几分。
“哎呦哎呦,我不能笑,一笑我肚子就闷的慌…”魏纨珠突然捂住肚子,又笑又叫的。
木香见状又要笑岔气了。
这厢魏纨珠梳妆打扮完便去慈安宫给太后请安了。刚进内殿魏纨珠便嗅到了熟悉的辟寒香,幽幽袅袅的,有些醉人。
撩开那嵌贝流光赤色琉璃珠帘,还未见人,魏纨珠便笑意盈盈:
“皇祖母,珠儿来给您请安了。”小姑娘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刚抬眼便愣住了。
谢斐也被少女突如其来的开嗓给惊了一下,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微抬,眼尾下方还泛着淡淡的红晕。
桃目本应含情,斯人却常蕴冷意。
魏纨珠被吓得一个激灵,急急撇开了眼,水润的杏眸里还带着几分惊意。
“珠儿来得正好,来,见过你表叔。”太后见状连忙朝魏纨珠招手,保养甚好的脸上还带着几分慈爱的笑意。
魏纨珠闻言微微一愣,垂眸思了片刻,随即了然。
谢斐乃惠国公谢安的独子,而惠国公又是当今太后的一母所出的亲弟弟,据说太后一向亲厚自己这个胞弟,而对胞弟的独子谢斐,自然也是十分疼爱了。
而太后之所以对魏雪昭等一行小辈不太亲近,也是因为当今的皇上并不是太后所出罢了。昔日太后还是皇后时,便一直膝下无子。最后还是燕帝母妃早逝,先帝这才将燕帝过继到了太后的名下。
太后虽尽心尽力地扶持燕帝上位,但毕竟血缘相隔,平日里二人往来也确实生疏。
上辈子魏纨珠未住太后宫里,虽听闻谢斐常来看望太后,却也一次也未曾见过。只是没料到,今日请安却撞见了他。这厢心里还暗暗惊着,便被太后问了话。
“珠儿还杵那儿愣着作甚,还不快叫人。”太后见魏纨珠站在一旁愣,呆头呆脑的跟个小鹌鹑似的,顿时乐笑了,“这是你表叔谢斐,那日宴席上你理应见过的。”
魏纨珠顿时回了神,连忙垂糯糯道:“珠儿见过表叔…表叔安好。”魏纨珠低头,乌溜的旋儿正对着谢斐,透着几分怯意。
小姑娘嗓音娇软稚嫩,如若蚊蝇,全然不及那日大殿上的威风。若不是谢斐耳力尚可,还真不一定听得清。
“九公主有礼了。”谢斐依旧是神色淡淡,目光都未有半点吝啬。
“姑姑若是无事,毓章就先行告退了。”谢斐看向太后,眸色微沉。
“你急甚么,好不容易来看我这个老人家一回,就这般急着回府作甚?”太后说罢扬了扬眉,“哀家已吩咐下去了,今儿你就在这留膳,你那古板爹想必也收到传话了,你就安心在这陪哀家聊聊,哀家也有事要问你。”
谢斐闻言面色微异,但毕竟碍于太后的面子当下也未作推辞。
魏纨珠一听谢斐要在太后宫里留膳,当下便想溜了,若是让她与谢斐同桌而食,那她岂不是连筷子都拿不稳了。
“皇祖母既与表叔多日未见,想必有事相商,珠儿就不打扰皇祖母与表叔,先行回宫了。”魏纨珠垂温声,言辞之间皆是一番温顺有礼。
“你当然也得留下来,今日哀家可是特地吩咐小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糖藕和银芽鸡丝呢。”太后调侃,“平日里不是最爱在哀家这里留膳吗?”
魏纨珠听罢小脸微赦,秀气的耳廓都有些许泛红。
这不是撞上人了吗……
既然太后了话,魏纨珠自然不得不留下了,乖巧地坐在一旁的软塌后,便低头听着太后对谢斐问话了。
安嬷嬷见魏纨珠一人乖乖坐那儿,便端了几盘瓜子杏仁,糕点吃食的放在魏纨珠身旁的檀木案几上,哄孩子的语气:“公主,您先吃着,待会儿便用膳了。”
那熟稔的模样像是魏纨珠来慈安宫就只剩吃了。
旁日还不觉尴尬,今日兴许是多了一个人的缘故,安嬷嬷觉得九公主那小脸分明是红透了。
“有劳安嬷嬷了。”魏纨珠细声细语的,悲愤之余又抓了一把瓜子到手心。
这才对嘛,安嬷嬷笑着点头。
这九公主生得就和个雪团子似的,平日里不只太后喜欢逗她,就连她们这些下人也喜欢这个脾性绵软的小姑娘。
那厢谢斐闻声,只见那穿得跟个年画娃娃似的小姑娘埋磕着瓜子,白嫩的粉颊一鼓一鼓,活像父亲养的得那只圆不溜秋的仓鼠。
“毓章啊,不是哀家说你,你说你也不小了,怎么到现在连个通房妾室都没有?”太后皱眉,“你看你那些侄子,不说魏珏,就说魏珩和魏璟,一个比你小,一个与你同岁,如今可是都有了侧妃,再说那长平王魏珏,就比你年长四岁,如今孩子可是都会满地爬了,你再看看你!”太后叹气,实有怒气不争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