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保镖去而复返,低声说“厉总,是容夫人,容屿的母亲。她让我转告您,她姓叶,您认识。”
保镖觉得有些奇怪。
这位容夫人医院那晚他也是见过的,但厉总真的认识她吗如果认识,那晚她怎么会问周秘书厉总是谁
他皱眉“厉总”
却意外现男人的眸色突然间似乎更暗沉了,浓郁得化不开。
“让她进来。”薄唇翕动,厉肆臣吐出一句,极冷。
保镖颔。
很快,高跟鞋踩地的声音清晰地钻入在场人耳中,有女士香水味跟着弥漫进空气,若有似无却挥之不去。
“你们出去。”容夫人启唇,淡淡地朝另外两人吩咐。
保镖没动,下意识地看向厉肆臣。
“厉总”
“嗯。”
见他神色不变,不像反对的样子,保镖便只能暂时和容夫人带来的保镖一起退出了病房,但他没走远。
剩下两人时,容夫人没有入座,优雅地站在原地直入主题“我来见你,是希望你离开温池,别再纠缠她。”
被爱情滋润又是多年的养尊处优,她待人一贯是温和的,和谁相处都是被照顾被宠着的那位。
但此刻,她的语调极为冷漠,和往日截然不同。
“我查过,你和温池两年前就结束了婚姻关系,她不是你的太太,我的小屿是正常追求,不存在纠缠。”
语调两秒,她轻描淡写地说出结果“纠缠温池的人,是你。”
“离开她。”
“让给容屿”
两道声音几乎是一块响起。
四目相接。
一个冷厉暗沉,一个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厉肆臣面上冷漠,再开腔的嗓音很寡淡“容夫人以什么身份来和我说这些容屿的母亲,还是”
菲薄的唇勾出无情的弧度,他看着她,吐出剩下的话“假死远走他乡的上任厉家主母厉夫人,叶女士”
他没有嘲弄,只是没有丝毫情绪地问了她一句,很平静。
但就是这一句,这样面无表情的态度,远比嘲弄更能让容夫人情绪波动,就像是在大庭广众下揭露了她最不愿回想的过去。
厉肆臣最像她的地方,便是那双正看着自己的眼睛。
更叫她厌恶。
久远的记忆被掀开,留在其中的,是这人还是幼年时,在深夜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冷冷地看着她。
那时她敛了嘴角的笑,语调很冷“你怎么会来”
她以为,他是来求她带他离开厉家的,于是她狠着心也恨着说“别跟着我,我不会带你走。”
可他没有说一句话。
甚至从出现开始,他都没出声,没有叫她母亲,没有问她为什么厉叶两家都说死了的人会欢喜地和别的男人离开,更没有问她说的话什么意思。
他只是极端平静地看着她,冷眼旁观。
就好像此刻。
“是厉家,是你父亲对不起我。”克制着那股不喜,她淡淡地说。
回应她的,是他薄唇勾起的弧度深了两分,但依然看不清他眼底的真实情绪,就和小时候一样。
她厌弃地别过脸,望着窗外的雨势“容夫人也好,叶女士也罢,两者和我的来意并不冲突。”
“别再出现在温池面前,她和你在一起不会幸福。”说这话的时候,她到底还是看向了他。
幸福两字,她稍稍加重了音。凉淡的眼神亦在提醒他,她说这话是有事实依据,他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不幸福是什么样。
厉肆臣面容毫无涟漪,只漠然问“容屿是你的儿子”
提及容屿,容夫人眼底是遮掩不住的引以为荣和疼爱,
情绪生动,和方才冷漠的她判若两人。
“当然。”
厉肆臣嗤笑了声,是毫不顾忌地当着她的面扯唇嗤笑,丝毫的,没将她没将容屿放在眼里。
容夫人冷了脸。
薄唇弧度森寒,眼风凉薄地扫过,厉肆臣开腔,语调极淡“那就试试,惦记我的女人是什么下场。”
他的神色仍是冷漠,但此刻,这股冷漠却像是从骨子深处而来,是真真正正的最为极端的冷漠。
轻而易举叫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