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给她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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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滚落到地面,宛若化开的蜜糖似的,将地板涂抹得金灿亮丽。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剩下从门窗罅隙里渗进的风声。
风里裹着夏日的闷热,还有树影摇曳的窸窸窣窣声。
“知道为什么揍你么?”
外表年纪看起来比他还小的女性坐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一条腿翘起,脚踝达到了另一条腿的膝盖上,坐姿堪称豪放不羁,光是这一点就和他见过的女性都不一样。
言谈举止间没有过多的礼仪和规矩,随性又带着那么点张扬来,对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无视规矩的傲慢来。
浑身上下打满绷带的少年人低下头,说出口的声音闷闷的。
“……请您指教。”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对方却没有像过往他接触过的长辈一般,给他所谓的指教,而是从床头柜的果篮里摸出一个橘子来,慢条斯理地扒掉了橘子皮,而后把橘瓣一瓣一瓣撕开放进嘴里。
葱茏的树影在风中摇曳,斑驳的日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撞在透明的玻璃窗户上,爆溅出璀璨的金色花朵。
宇智波神奈把最后一瓣橘子扔进嘴巴里,末了还伸出舌尖舔掉了嘴唇沾上的橘子水。
“什么事情都要长辈来告诉你,要你们这些小辈何用。”
宇智波富岳怔愣了一下。
猝不及防就挨了一顿骂,骄傲的宇智波少年垂下了头,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连带着被单上的双手也在不自觉地收紧手指,布料顺理成章被拉扯出密密麻麻的褶皱。
头一次毫无招架之力的挨打,他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应对,深深打击了少年人强烈的自尊心。
“一副白痴样。”宇智波神奈瞥了一眼坐在病床上的人,“一看就知道是被那群老头子熏陶出来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族里的老东西教育小孩子的手法还是老样子。”宇智波神奈嗤笑一声,“教出来的人跟个棒槌似的,一点看头都没有。”
宇智波富岳没空开口说话,只是沉默地听着。
“觉得我很过分?”
“……并没有。”
话一落音,宇智波神奈却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果然是个棒槌。”
“……”
“连生气都不敢说出来的人不是个棒槌是什么?”
宇智波神奈打了个哈欠,声音带着懒懒散散的鼻音。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可宇智波神奈越看宇智波富岳,心里头越是不舒坦。
“……请您指教。”
宇智波富岳压下心头蠢蠢欲动的火气,耐着性子开口。
这一代的宇智波一族大多数都是心高气傲的性子,先是被揍,后是被言语蹂||躏,换了旁的宇智波,早就炸了。
宇智波神奈抬了抬眉梢,总算从他身上看出点循规滔距之外的东西来了。
族内的老东西教孩子的手法基本上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教出来的孩子遵循的还是老的那一套,泥古不化,连基本的变通都不会,一点新意都没有。
长此以往,即使是骄傲的宇智波一族,被时代淘汰只是早晚的事情。
“你挨过伯父的打么?”宇智波神奈开口。
宇智波富岳露出不解的神色,“您说的伯父是……”
“族长。”
宇智波神奈的目光平静,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潭。
“没有。”宇智波富岳回答她。
除去某些重要场合外,宇智波斑基本不在族人面前露面,连族会都是挑要紧的部分参加,从某个时候开始,他便不动声色地将族长的权力往宇智波火核手上转移。
宇智波一族现在实际意义上的管事人是宇智波火核,宇智波斑更像是个挂了名的一族之长,大部分的时间都不在木叶,导致这一辈的宇智波鲜少见有人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