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带着东西赶紧跑了……”
那几名晖影看着那人挑着金银珠宝塞进布袋,贪婪的眼里又还添着算计自保,他飞快地选完了值钱的玩意儿,然后就将那布包成了包袱,他专注地低头打着绳结,却未曾注意身后的动静,只觉后颈一痛,整个人立马失去了意识。
晖影中一人不知何时跳到了他的身后,他对着那倒地的山匪头子冷笑一声,又低声对跳下来的同伴道:“这人卑鄙无耻,为了自己利益弃全寨人于不顾,正愁找不到替死鬼,我等带走南朝所铸新刀,将这人带走,到时候事情正是冠在他的头上。”
又一人应道:“南朝贼子寡廉鲜耻,当儿子的要么愚蠢无脑,要么阴毒下作,竟不动自己的人,让这山匪劫走贡品,届时追回,这满山的山匪都是替罪羊。”
“如今外头,还为着今日财宝大加庆贺,谁知都是遭了旁人利用……”
“找到了!”一个晖影寻着那新刀,掀开遮掩的稻草招呼同伴,几人互相对视着点了头,然后预备着将这新刀带走。
那山匪头子为了便利自己今夜离开,在众人酒中下了极其轻微的迷药,如今寨中守备虚设,后半夜更没几人尚有意识,竟放任着几个晖影带着新刀和山匪头子出了寨里。
那山匪头子作恶多端,被几人丢下了万丈高的悬崖,让他尸难寻,随后下山就遇到了人来接应。
“如那传来消息的公子所言,将这批刀送往岭中应大人手上。”晖影飞快地做了交接,又附上了封信在其中,“这信也是那公子给的,还望一道送往岭中。”
“驾€€€€”地一声,快马带着南朝贡上的新刀,朝着岭中的方向去了。
一夜锋芒不露行迹,正是晨光熹微时分。
几日之后,岭中,江天一色。
尚且清晨,近来愈热起来了,应如晦平日不用武功傍身,犯起了文人的惫懒,早上见着烈日一般的初阳就躲进房间里读起了诗文,顺便看了看外面枝头的绿叶,心里正想着新词。
然后那绿叶就被江桓一刀给斩了。
“应如晦,别呆了。”江桓在外头喊了一声,他等应如晦探着窗户往外看,举起手就将一把刀给应如晦扔了过去。
若不是应如晦有些身手,就得连带那窗子,被江桓劈成两半,他定睛看江桓手里还剩了一把刀,他敛眉问:“你是想和我切磋?”
“我说江家主……”应如晦横过那把刀来,在那新刀上与自己对了个眼,“今日艳阳当头,你不如过来陪我喝喝茶,何必要让你我刀兵相见呢?”
江桓想起那从南朝过来自称找应如晦的暗卫被自己扣下了,应如晦还不知道孟凛让人送东西过来的事,他先卖了个关子未曾说明,而是将自己手里普通的刀举起来,“应如晦,你今天要是赢了我,我就……答应你一件事。”
“唔……”江桓又补了一句:“不过分的事。”
“哦?”应如晦两指摩挲了下那刀身,不觉勾起了嘴角,“这是你说的?”
“你还不一定能赢得了我呢。”江桓站在阳光底下,举起的刀反射过阳光,他捏了个剑指,“应如晦,你到底打不打?”
“打。”应如晦目光柔软地扫过江桓,仿佛觉得他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江家主有此等要求,在下自然是要满足的。”
两人换了个地方,也未曾多说,见了个切磋的礼,就都横起了刀来。颜姗厅
应如晦拿着那刀,觉得比平常用的刀还要重上几分,却并未在意,江桓迎面过来的刀已经到了他的跟前,他横刀一拦,相撞的刀从刀锋擦过,几乎要撞出火星子,江桓是真一点力气也没收,但他的刀一路划过,却有些不大自然地换了偏转的方向。
江桓心里一凛,顿觉是有无形力气推着他往旁边去了,但他面色不改,又继续巧妙地偏身过去,免得被应如晦看出什么破绽。
这一偏身,应如晦立刻就抬着刀压了过来,江桓偏身处举刀一拦,卡着那刀面的时候趁势挑过,可那刀在应如晦手里仿佛重如千钧,江桓费了大力才从那刀锋里后退了步,偏偏自己的刀还难舍难分似地贴上那敌方的刀面上。
江桓感觉到了,自己的刀的确是有些不听使唤。
这就是那所谓让南军战无不胜的新刀吗?那刀只要是贴上去,就好似是能被吸附过去,若非习武习得精通,半招的偏转就能让人片刻丧命。
应如晦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起初他以为是这刀他不曾用过,因而不熟,却现这刀使起来极为费力,但他一刀过去,拿着轻刀的江桓竟像是比他更费力
这几招走来,江桓打得如何都不合心意,憋屈得有些心里冒火,他正正一刀错开了刀锋,干脆就对着那刀刃直接聚了力气劈了过去。
可随即“锵”然一声,他汇集力气的手间一震,那柄刀竟从撞击刀刃的位置,生生段成了两截。
江桓立刻就后仰下去,避着应如晦那直接砍下的一刀,但应如晦竟然没有停手,他快步上前去拿刀虚晃了一招,在没有武器的江桓面前惹他闭上了眼,但下一刻江桓又得应如晦拉了一把,待他睁眼时脖间还横了把长刀。
江桓输了比试,他维持这动作不悦道:“好了,你赢了。”
应如晦将横在他脖间的刀抬起来,让他们并排都能见到那柄长刀,应如晦脸上略微带了点笑,“所以你有这把刀,为何不留着自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