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欣然警惕道:“那你说怎么办?”
“既然你我骑射的功夫是差不多的,那我们再找两个差不多的也就是了。”李晗意顿了一顿,大度地抛出两个人选,“夏修言和周显已两个,我让你先选一个。”
“……”
学宫里骑射课的榜首之争向来十分激烈,但末尾一名则十分稳定,通常都是周显已,若偶然夏修言那日未称病一道来上课了,那就是夏修言。
秋欣然不禁问道:“这事夏世子同周世子都已经答应了吗?”
“这你就别管了。”李晗意大手一挥,“你只管选一个就是。”
秋欣然顿了顿,沉思良久才道:“那……我选周世子。”她话音刚落,就见对面的人满脸山雨欲来之色,叫她不由迟疑了一下,改口道:“……或是夏世子吧。”
李晗意神情瞬间阴转晴,满意道:“好,就这么定了。你同夏修言,我同周显已,到时候胜负秋猎见分晓。”他说完这话就扬长而去。
彼时秋欣然仍抱有一丝侥幸,以她对夏修言的了解,他既然一开始打定主意不掺和,就万万没有临了又反悔的事情。结果事实证明——她确实十分不了解夏修言这个人。夏修言既然答应了,周显已自然也不敢不答应。
之后不久,秋欣然在学宫遇见了他,二人结伴回去的时候,便听小胖子一路幽怨地埋怨她:“欣然,你为什么不选我啊?”
“我一开始也想选你……”秋欣然叹了口气,“但我哪敢跟二皇子抢人啊。”
听说是李晗意主动选的自己,周显已看起来似乎高兴了些,但很快又垂头丧气道:“可二皇子对我要求太高了,他比教习师父还要凶。”
秋欣然完全能够想象得到练习时李晗意那副暴躁的模样,闻言颇为同情地安慰道:“哎,我也一样……”
她本意想说同是天涯沦落人,但这话落在周显已耳朵里却完全是另一个意思了。只见他微微瞪大了眼睛,吃惊道:“你教夏世子的时候,也很凶吗?”
秋欣然一噎,才想起来在其他人看来自然是她教夏修言而不是夏修言教她。她只得努力回忆这段时日夏修言是怎么对待她的:“凶倒是不凶,就是做不好不给吃饭,中途失败就重头再来,蒙混过关就成倍加练,拖延时间就陪你耗到半夜……”
周显已目瞪口呆,过了半晌才小声道:“你居然敢这么对夏世子,你好厉害!”对比之下他忽然发现了李晗意的好,起码二皇子这个人没什么耐心,不给吃饭,陪着耗到半夜这种事情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还好你没选我。”周显已一脸劫后余生地庆幸道,一边鼓起勇气小声指责,“你这太过分了。”
秋欣然跟着沉重地点点头赞同道:“你说得对。”
不远处一辆马车停在宫门外,车上的人掀开帘子看见远处慢吞吞地朝这儿走来的两个人,将手伸出窗外不耐烦地叩了叩车壁。
秋欣然叹了口气,同周显已道别,快步小跑地到马车前爬上车。
夏修言坐在马车上,神色中透露着一点不耐。秋欣然在旁边乖巧坐好,讨好地问:“世子用过饭了吗?”
“没有。”少年冷淡道。
“正巧,我也没有!”秋欣然丝毫不受他影响,美滋滋地回答道。
夏修言瞥她一眼,见她双手撑在座位上透过马车的车帘望着前面的道路。车子很快出了宫墙,穿过繁华的街市。此时正是中午用饭的时间,沿途的饭馆里传来一阵扑鼻的饭菜香味。小道士眯着眼自言自语道:“不知道张婶今天做了什么。”
他无声地轻哂一下,重新又闭眼小憩起来。
旧公主府在翊善坊,是个有些老旧的宅邸,占地也不算大,同城中许多皇亲国戚的府邸相比,实在显得有些破落了。府中只有夏修言一人住着,另外还有府里两个老人张婶同刘伯,夏修言身边的近侍高旸,另加几个洒扫和伺候起居的仆役。
在翊善坊有这么大一栋宅子,家里没人管,还有伺候的下人,要秋欣然说,这是什么神仙过的日子!要她是夏修言,也不愿意住在宫里。
她跳下马车,走得比夏修言还快一步。一脚迈进院子便闻见了饭菜的香味,刘伯在庭院扫落叶,抬头见了她笑起来:“秋司辰来了。”
“刘伯好!”秋欣然清清脆脆地同他打招呼,“今日府上烧的什么这样香?”
正值张婶估摸着时辰端了菜送上来,听见她的声音,也笑开了:“秋司辰次次来都说饭菜香,莫不是吃人嘴短哄我开心?”
“那哪能!”秋欣然眯着眼笑,“张婶可不能冤枉我,我哪次不是将您做的饭菜都吃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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