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佘初白双手插袋,耸耸肩:“你自己取,我给你取了又不满意。”
獦狚硬着头皮把字典拿回来。
字典是带双色插图的精装版,男人翻了几页,又扔回去。
“你帮我取。”执着地重复着。
“那你到时候别又挑刺。”佘初白说。
“取个人名。”最低的要求了。
“行。”佘初白畅快答应,“人都是有名有姓的,先给你定个姓氏吧,也不用跟着我姓,你就姓……”佘初白浅言辄止,停住卖了会儿关子——
“苟。”
獦狚头顶倏地冒出一簇愤怒的小火苗,面色也是青一阵红一阵。
“咳。”佘初白清清嗓子说道,“真有这个姓,姓的人还不少呢。跟狗蛋的狗不是一个字。”
獦狚半信半疑地盯着他。
“不要你就自己取。”佘初白撂挑子不干了。
獦狚咬着下唇,委曲求全:“……那全名呢。”
“苟富贵。”佘初脱口而出。
“换一个。”獦狚摇头。
“苟不教。”
“再换一个。”獦狚愤怒地摇头。
“苟勾。”
终于意识到被戏弄的獦狚头也不摇了,只是极致地怒目而视。
佘初白思维彻底散:“要不给你整个洋气点的英文名吧,”脑海中自动跳出,“玛里苟斯,卡雷苟斯,辛达苟萨,喜欢哪个?”
獦狚夺回字典,矢志不屈:“我自己取。姓郎,叫……”
开始漫长的翻字典的流程。
有示意图的文字统统舍弃,因为一般都是名词器物,最终,抓阄盲指了一个。
佘初白低头一看,好家伙。
“吠。”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这跟他取的“苟不教”也是异曲同工了。
“是什么意思?”獦狚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恶作剧即将得逞,反倒叫人于心不忍了。佘初白看着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灵光一闪,唰唰快翻动字典,找到特定的那个字,点明方向。
“这个吧,郎澈。”
“chè?”獦狚茫然地歪着头。
“就是清澈的澈。”
“噢。”獦狚若有所思,“清澈的……河流吗?”
“嗯,清澈的。”愚蠢。佘初白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