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一种奇妙诡异却又莫名吸引人的气质,只一眼,涉世未深的池屿,便深深地陷了进去。
他开始追每一场关于江准的比赛,去不了现场就追直播,课余时间全花在了打游戏上,经常通宵通宵地熬夜练习,又瞒着父母,报名了thex战队的青训生的招募。
通过层层选拔,最终如愿,成为了thex战队的青训生,自顾自地一头闯入江准的世界之中,人生轨迹就此改写。
那个从小到大、老师眼里的‘乖孩子’、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一夜之间,成为了人人口诛笔伐的反面教材。
被扣上‘不务正业’的帽子,被长辈们说‘是脏东西夺了魄’,从‘你看看人家池屿’,到‘你可千万不能学池屿那个样子!’,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
他的父亲满面愁容,整日烟、酒不离手,唉声叹气,白了一层头发。
他的母亲以泪洗面,尖叫着、怒骂着,将所有恶毒的话语,全然灌输到了他的身上。
既然接受不了打职业,那就顺手,再出个柜吧。
池屿想。
然后他一脚踹开柜门,彻底点爆了家里的最后一颗雷。
众人纷纷劝道:孩子年龄小、青春期,正叛逆着呐,哪儿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崇拜呀,过了这两年就好啦,别逼的太紧、适当的放放手,小心物极必反啊。
只有池屿自己知道,他根本不是什么青春期、叛逆期,他这是真正的‘物极必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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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刺耳的谩骂声仿佛又在耳畔响起,昏沉中感觉整个人突然失重般地骤然下落,猛地清醒过来,睁开了双眼。
正对上江准看过来的目光。
汽车已经下了高架桥,在狭窄又拥挤地小路上艰难地前行,车速很慢。
江准已经错开了视线,不动声色地将那个一路上目不转睛盯着人的自己掩盖了过去。
池屿挪了挪身体,重新靠回在汽车的后座上,抬手摸了摸额头,额上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更烫了。
全身仿佛灌铅一般沉重,彻底脱了力。
怎么突然烧这么狠……
池屿头抵在头枕上,意识昏沉,恍惚地想。
没多久,车速逐渐慢了下来,直到彻底停稳。
池屿看了窗外一眼,挣扎着起身,喉咙疼痛难忍,艰难地开了口:“到了。”
江准“嗯”了一声。
哒哒司机礼貌地说着结束语:“行程已经结束,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池屿跟在江准身后下了车,雨比之前更大了些,淅淅沥沥的,空气中腾起一片水雾。
江准把自己的正装外衣脱了下来,披在了池屿的身上。
池屿回头,看着江准。
没了外衣,只剩下熨帖的衬衣穿在身上,纽扣被工工整整地系到了最后一颗,泛着金属光泽的领针卡在凸起的喉结处,胳膊上还正正经经的绕着两个袖箍。
“还是这么一本正经……”池屿看了一会儿,没来由得笑了一下,嗓子哑得厉害,开口却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也不知道你这衣服下面、裤子里面的大腿根儿上,是不是还绑了黑色的衬衫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