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琰睁开眼睛目光一扫,陈力立即会意,站起来示意房内所有人退下。
待宫婢们都退下,钰琰问:“你怎么说的?”
“属下对外和对淑妃娘娘称王爷在上山礼佛时不慎坠崖受伤,君御医是我们的人,我已经叮嘱过了,他知道该怎么说。”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陈力将在山崖下找到他的情形说了一遍,钰琰听清楚再次交战时,林三小姐已经离开,这才放下心来。
他提着的一口气一松,头脑就开始眩晕起来,他咬着舌尖迫使自己清醒,断断续续吩咐道:
“天黑之后将我带到林府三小姐的荷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王府内一切照旧,就说我仍旧昏迷不醒。”
“属下明白。”
钰琰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说:“相信林家三小姐,她对我做任何事,你都不得阻拦,你不可以出现在她面前。”
说完,无力的垂下头,在昏迷前用最后残留的意识自语:“看,御医又说我没救了,我只好将自己拜托给你了。”
钰琰脑中闪现那日在仁济堂外,那个娇柔的女子回眸看过来时的云淡风轻,随后就跌进昏迷的黑暗中。
陈力叫过嫣红叮嘱一番,看看漆黑的窗外,主子脑袋不清醒呢,现在都已经是亥时了。
细心的将钰琰包裹好后,陈力背上自家主子从一旁的侧门出了寝殿,跳上房顶疾行。
不一会儿陈力就感觉到背上有温热的液体浸湿自己的衣服,那是主子流出来的血,像上一次宁王受伤一样,太医院的那帮废物止不住的血。
陈力加快了跳跃的身形。
林府荷苑内静悄悄的,主仆们早已沉在梦乡中。
突然院子里传来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接着又是一声,彻底的将刚才还在懵懂中的主仆三人都惊醒了。
各个房间都亮起了灯,若汐拥着被子靠在床头等待着丫头们进来报告。
闭着眼睛还在怔仲呆时,就听见院子里夏蝉一声惊叫,若汐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下来,披了一件大袄向门外走去。
刚到门口,春鹃已推门进来,也是满脸惊慌,却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低声说道:“小姐,院子里不知道从哪儿进来了一个浑身淌血的男人。”
若汐一听,抬脚就走了出去,春鹃拦住她说:“小姐,这三更半夜的,一个陌生男人出现在咱们荷苑,对小姐的名声不好。”
若汐拿眼瞄了一眼春鹃,绕过她边走边说:“我不在乎。”
春鹃陪着她走到院子里面,夏蝉掌着灯,正手足无措地看着脚下躺着的人。
若汐过去掀开地上那人的衣服查看他的伤势,整齐的伤口还像一个婴儿的小嘴一样张着,一看就知道是刀剑伤。
伤口很深,鲜血还在汩汩向外流着,失血过多,人已经昏迷。
但是旁边那已经包扎过的伤口位置,怎么看都有点像她今天在山上为那个昏迷的男人处理过的伤口。
可那些伤口上的药和包扎敷料明显不是自己早上用的那些。
若汐自嘲的笑了一下,今天在山上的不寻常遭遇让自己多思多虑了,怎么可能在一天之内给同一个陌生男子治病。
旁边的春鹃哪儿知道若汐所想,还在试图劝说若汐。
若汐突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低声而严厉的对着她说道:“你们两人给我记住,每一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在生命面前,什么名声、面子、声誉全都是浮云!”
更重要的是现在将他扔出院子,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呀,说不定还被栽个谋财害命。
两害取其轻,还是救人风险小点。
打定主意就开始吩咐:“夏蝉把灯递给我,你们两人将他扶进木楠以前住的耳房。”
三人合力将昏迷的男人抬进房间,若汐立即用水清洗了伤口并用烈酒给手消毒后,伸出指尖探入伤口摸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估计伤到脾脏了。”
接着又再查看他身上其他部位的伤口,右小腿胫骨骨折,骨折好治,休养时间久点而已。
可这脾脏伤得怎么样了,只有开腹才能查看、修补。
若汐突然有种重回手术室的兴奋,那一套赵正打制的手术工具做好后,她还从来没有机会使用过呢。
这人的伤明显看出来已被大夫处理过,若汐知道伤及脾脏这样的内伤,在这个年代没有大夫能救得了他。
看来是有人专程将他放到她的荷苑来,请她出手相救。
若汐暗戳戳的嘀咕:谁这么慧眼识人呀,值得点个赞。
回头吩咐两个丫头:“最快的度烧大量的热水过来,我们的烈酒还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