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鹃立即将一个酒坛子搬到若汐面前,摇了摇说:“没多少了。”
若汐揭开盖子看了一眼,还有不到三分之一,今晚够用了。
接过酒坛又吩咐:“春鹃将所有的炭火烧得旺旺的,端到这个房间内来,但要离这床远一点。
再多点些烛火,将我上次用压力锅消过毒的帘子拿过来,将这床围住隔离开。”
两个丫头无声的、动作迅的执行她的命令,再没有人劝阻她。
若汐将自己这段时间里陆陆续续用自制的高压锅消过毒的那些手术器械和无菌巾全部拿了出来,里面甚至还有两件自制的手术隔离衣和包头的布巾。
她先解开男子的上衣,手碰触到腰间的玉佩时,她目光一闪立即想到了某个人。
只是床上昏迷男子英俊的脸上干净苍白,哪儿来的疤痕?
但这玉佩明明就是之前在仁济堂为那男子缝合手腕时,看见刀疤男佩戴的呀。
若汐心中一动,对两个丫头说了一句:“呆这儿别动。”
返身出了门,站在院子中间,仰头看向天空说:“我需要你的帮助。”
一直趴在屋顶的陈力对寒冷的气温毫无知觉,一颗心全都牵挂在屋内床上躺着的主子。
刚才在院子里看见若汐呵斥两个丫头时,他心中的感激磅礴而出,真想跪下来给林家三姑娘磕几个头。
但主子昏迷前吩咐过不准他出现在三小姐面前,他便不敢造次。
可是现在,三小姐好像在叫他呢。现身还是不现身?陈力好纠结。
等了一会儿没见人影,若汐又焦急的说道:“要救你家主子,我需要你帮忙,我房里那两个丫头力气太小了。”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从空中飞下来,落在若汐面前,低头躬身作揖道:“陈力听凭三小姐吩咐。”
果然是他,陈力?
若汐顾不得多说,转身就向房中走去,陈力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进了房间。
房间内两个丫头见只一小会儿的功夫,小姐就带了个男人进来而惊慌失措,又都因为若汐刚刚才训斥过她们,两人压住慌乱,极力镇定自己,等待小姐的吩咐。
若汐一进门就说:“你们两人一人守住外面院门,一人守住这间房门,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然后走进帘子内,拿起一件长袍递给陈力说:“穿上它,然后再进到这帘子里面来。”
陈力穿好长袍走进帘子时,看见若汐也穿上了一件同款的小号长袍。
若汐指点他洗净手,然后在他手上倒了一些酒,又在自己手中倒上酒后教他:“照着我的动作做。”
两人用烈酒洗过手,若汐开始铺手术巾做麻醉。
陈力本着不说只做的原则,对眼前的一切只是好奇的看着,绝不出言询问。
当若汐用手术刀划开钰琰左侧腹部时,陈力惊得没忍住,一步跨到若汐身边,伸出的双手却被若汐冷冷的目光冻住了。再一次想到主子吩咐的要信任她,不可阻拦她,陈力缓缓将手放下。
此时若汐却吩咐他:“帮我撑住他。”
居然示意他帮着拉开腹部的口子,绕是陈力从小习武,跟在顾钰琰身边见过各种血腥的场面,却无法面对自家主子被人开膛破肚的场景。
陈力忍着心疼颤抖着手,遵照若汐的吩咐做事。
红了的双眼看着用白布蒙面的林三小姐,专注的低头开始将手伸进主子身体里面仔细摸索查看。
陈力无奈的闭上眼睛,一副眼不见心不痛的表情。
再睁开眼睛时,陈力惊奇的现主子一直血流不止的伤口已经不再向外淌血了。
他感激的看了一眼林三小姐,突然想通了主子昏迷前为什么一定要自己信任眼前这小姑娘。
上一次救宁王,主子就见识过她的本事了。他信任她,愿意将自己的生命交付给她。
陈力放下心来,反正也看不懂弄不明白,他就严格的遵照三小姐的吩咐,该伸手帮忙的时候就帮忙,该递东西的时候就递一下工具,再也不质疑三小姐的任何言行。
一个多时辰后,听见若汐说了声:“好了。”
陈力终于敢开口说话了,冲口而出就问:“主子没事了吗?”
若汐累得无力说话,只摇了摇头,一矮身就坐在顾钰琰躺着的床边喘气,等到力气恢复一点后才回答:“他现在还在危险期,等过了明天后,才知道有没有事。”
然后又有气无力地说道:“他小腿有骨折,原来给他看病的大夫直接用布缠住小腿是不行的,那样骨缝无法对接,以后脚会落下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