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眼濡湿的床褥。
“恶心。”
我知他不是在说那床褥,是骂我。
“养不听话的野猫,知道痛就明白了。”
7
樊晟上一次说这句话时,我的大臂内侧就多了一朵半开的牡丹花。
我并不知道父亲做过那些事。
而看着年少爱慕之人因为他的过错而丧失了十年帝王之子的生活,我也心如刀割。
我对樊晟表示,“家父罪不可恕,七星也没有脸面继续服侍皇上左右,父亲畏罪自尽,他有什么罪责,就让我来担吧。”
樊晟听后变得面目可憎,直勾勾瞪着我。
“你是拿朕之前喜欢你这件事在要挟朕?担责,你的命能担什么责?”
他在烦心于朝堂上有些反叛不服的声音,恰巧我来得不合时宜,又惹恼了他。
樊晟不把我下狱,而是关进瑶云居,没他召令,不得出去。
而他的召令,无非就是那些事。
“你我坦白相见也多次了,娶你为妻,是布衣时说的话,而如今你是罪人之女,朕乃帝王之身,梦就不要再做了。”
“之所以留你在宫中,是想让你好好赎罪!”
有次发疼,咬了他。
手就被纱帘吊起,樊晟拿一杆有尖头又烧红的铁,在我的大臂内侧画了一朵牡丹。
只因我疼得难受会瑟缩躲避,他更甚快活。
画毕,情爱也结束。
他欣赏着画,替我擦掉泪水。
“知道痛你就明白了。”
此刻又是一模一样的情形,只不过画在后腰,他还是享受我害怕的感觉,一刻不停。
可我手不比之前,发酸且疼痛欲裂,几次摇摇欲坠。
又恼了他。
樊晟扔下烧红的铁,穿戴齐整就走了。
“没朕的命令谁都不许动她,吊着!”
8
无衣物遮掩,半废的双手血液不通,开始冰冷发紫。
意识模糊之间我听见探红的喊叫,要替我松开,却被留守的侍卫拦下。
“皇上说,心情好了自然会放开她。”
眼皮越来越重之时,我想。
樊晟,又一次折辱了我,可惜我就要死去,赎罪应该就到此结束了。
后来我再也听不见声音,还微微留存些感觉。
我做了个极为漫长的梦。
梦里天蒙蒙亮,侍卫探我气息,吓了一跳,慌张去通报。
归来时转达:“皇上正在香霏阁睡觉,还未醒来。”
去两次,三次,四次。。。。。。终于领来了樊晟。
梦里画面扭曲,我努力地看清他的表情。
有错愕吗?有不舍吗?有对十来年朝夕相处的怀念吗?有后悔吗?
我看不清,或是因为他什么也没有。
“罪人之女,死不足惜。”
“不以丧葬,弃至城门外乱兽岗,让野兽果腹。”
十五年,全当我看错了人。
一场大梦结束,我全身却灼热得很。
气息从腹中而来,通遍全身,直冲天灵盖,让我狂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