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一对苦命鸳鸯，现在变成了怨侣。
互相折磨，抵死缠绵。
我哥在医院里听说自己娶媳妇的钱没了，更是疯癫。
连夜闹着要出院。
他抢过我爸的手机，看到上面的赌博软件发疯。
“都怪你！你害我跟小艳不能在一起了！”
我爸更是硬气：“这钱是我闺女的，她死了自然就是我的，跟你们这群外人有什么关系。”
两人又扭打在一起。
我爸双眼猩红。
“要什么儿子！根本就没有雨桐争气！”
13
我哥被我爸打断了一条腿。
他打电话给宋小艳，又哭又闹，宋小艳终于同意来见他。
“小艳，我上了大专之后好好读书，专升本去找你好不好？”
宋小艳冷声道：“我不喜欢你了，一个残废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我哥那瓜子大小的脑仁根本反应不过来，为什么前几天还和自己好好的女朋友，突然不要自己了。
打不过我爸，他只能把怒火倾泻到后妈身上。
宋小艳没心情看他们争吵，跑到女厕所洗了把脸。
她眯着眼睛看了会儿镜子，突然笑道：
“林雨桐，说实话。”
“我嫉妒你。”
“明明大家一样可怜，你却像是什么都不怕一样。”
她像是看得见我一样，直勾勾地盯着镜子里我的方向。
我没有回答她。
她自顾自地说着：
“我妈有产后抑郁，生下我之后没几年就走了，我爸靠着卖海鲜养活了我。”
她把玩着自己的粉发。
“直到他遇见秦昭华之前，我一直以为我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但是秦昭华只要一哭，我爸的心就到了她身上。”
“小学四年级，秦昭华那时候怀孕了，我爸在医院陪护，我发了高烧，给他打了二十四个电话。”
“最后一个电话，是秦昭华接的，她在电话里哭，说我跟她的亲生女儿一样不懂事。那时候我就很好奇，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躲在厕所的角落里，不让她的目光扫视到我。
她笑了。
“我逃学跑到隔壁的城市去看你，我不聪明，知道你成绩好，我拼了命地学习，才考上最好的初中和高中，就为了成为你的同学。”
“我接近你那个蠢货哥哥，成为他的女朋友，住进你的家里。”
“你是一个特别可爱的女孩，是秦昭华配不上做你的妈妈。”
“我窥探你的生活，慢慢地同情你、可怜你。”
“甚至成为你。”
她转过身。
一双流着泪的眼睛映入我的眼底。
“可你死了。”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14
我不知道那天宋小艳是否看到了我。
只知道她删除了我哥的联系方式。
我哥大闹病房，把来看他的后妈耳朵咬掉了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