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用止血钳钳起了几片黄黑相间的片状物体。
我凑上前去,闻了闻,说:“花瓣!油菜花瓣!”
“是的,沾了泥巴的油菜花瓣。像你刚才说的一样,这些油菜花瓣也是被新鲜搓裂的。”师父说,“不过,它们不是在外裤内侧发现的,是在死者的三角内裤内发现的。”
“哦。”我笑着点了点头,“有异物被水冲进裤筒存在可能。但是这些花瓣却不可能被水流冲进三个边都是松紧带的三角内裤里面。”
“所以,可以断定,凶手是脱下了死者的内裤,发现死者来了例假,或者是发现死者已经死亡,于是没有实施性行为。为了隐藏他强奸的目的,他又为死者穿上了衣裤,然后将死者扔进了河里。”师父信心满满的说道。
“对了,刚才发现死者的袜子也有异常。”我突然想起死者袜子的状态,说,“袜子的底部全是卷曲的,这样的状态走起路来多难受啊。”
“很好,这个细节你也发现了。”师父赞许的说,“我也仔细看了袜子,袜子虽然底部卷曲很厉害,但是卷曲的地方并没有皱褶,也就是说,袜子被褪下来一截导致脚底部卷曲的地方并没有受力。换句话说,袜子被褪下一部分,重新穿上鞋子以后,死者就再没有站起来过。我分析,凶手一定拖了死者的鞋子,因为不脱鞋子,很难把细裤筒的牛仔裤褪下来。脱鞋子或者脱裤子的时候,导致袜子向下方褪、卷曲。”
我点了点头。看来这真的是一起强奸杀人案件,只是强奸未遂而已。
“还有别的发现吗?”查明了死因、死亡时间和案件性质,我的心里稍稍有了点底,至少专案会上有东西说了,不过,这些问题并没有能够直接缩小侦查范围、圈定侦查目标。师父在我眼中是神一样的人物,所以我对师父还有别的期望。
“有。”师父从死者的随身物品中拿出一张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纸。纸上工整的写着两个字“郑总”,后面是一串手机号码。
“这个实在死者的牛仔裤前口袋中发现的。”师父说。
“看来,这个郑总肯定和马小兰的死有着一些关系啊。”我猜测道。
师父笑了笑未置可否:“收拾收拾,吃个饭,下午开专案会上再说。”
专案组会议室里,侦查员都在紧张的整理着一上午调查访问得来的情况。
“我们开始吧。”师父喧宾夺主,省去了寒暄的麻烦。
“我们组负责调查马小兰的身份问题。”侦查员开始分组汇报,“马小兰系县一中高三学生,家中父母早期离异,她跟随父亲生活。马小兰品学兼优,但是性格内向。最近可能是家中出了什么事情,情绪很差。”
“我们组负责调查马小兰的社会交往。经查,除了老师同学,马小兰没有其他的什么社会交往,平时放学就回家,没有不良嗜好。”
“我们组负责调查马小兰的家庭状况。”这个主办侦查员显得有些情绪低落,“马小兰的父母早期离异,马小兰一直跟随父亲,和她母亲近十年没有联系。她父亲靠打一些散工维持生计,不过,一个月前,不慎跌落路边深沟,三根腰椎爆裂性骨折。因为没有钱治疗,现在在家卧病,估计半年内下不了地。家中很穷,一间土房子,我们去的时候,死者的父亲还在床上躺着,饿的不省人事了。我们送去饭菜,他吃完了以后才告诉他噩耗。目前我们正在协调相关部门对其进行救助。”
侦查员们纷纷低下了头,对这个不幸的家庭感到悲伤。主办侦查员接着说:“据马父介绍,马小兰每天都会6点按时归家,昨天中午马小兰告诉他说晚上去同学家写作业,回来晚点,说晚饭晚一些做。可是马父等了一夜也没回。目前我们正在调查马小兰可能去哪个同学家。”
听了主办侦查员的介绍,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各自暗暗决心迅速破案。
“不用调查了。”师父说,“去同学家是个谎言,这个马小兰是去找工作了。”
“还有两个月高考,她去找工作?”
“据我分析,这个马小兰是自己选择了辍学。”师父说,“是个孝子啊。”
师父拿出用透明物证袋装着的作业本纸,说:“我们在死者的贴身口袋发现了这个写有郑总电话号码的纸条。当晚,他应该是去见这个郑总了。根据马小兰目前的家庭状况,她去见这个郑总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去面试找工作。”
“看来找到这个郑总,是案件突破的关键。”大队长说。
“这个很容易。”师父说,“你们去找吧,我去现场看看。”
很快,我和师父又乘车到达了死者被发现的小桥边。
“停车。”我突然感觉自己的灵光一现,“我下去看看。”
“现场勘查都结束了,你下去做什么?”师父被我突然的一声叫喊吓了一跳。
“我有个想法。”我神秘的说,“我下去测测水流速度,然后根据物体的漂浮速度乘以死者漂浮的时间,就知道大概距离了,就可以找到案发现场了!”
“哈哈哈哈。”师父突然笑了起来,“傻呀,要那么麻烦吗?再说了,物品不同漂浮速率也不同,而且你也不知道凶手是什么时间把尸体抛到水里的,水里有没有阻碍物阻止尸体漂浮,水流也不是匀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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